上古紀元五萬九千八百八十六年,七月初七,太古至尊上淵道君昭告三界重鑄功德豐碑之日。
這一日才清晨,東海海麵上已經是人山人海。雖然上淵道君言明三界中人皆可在今日在琴州觀摩重鑄功德豐碑的盛景,但三界眾生都知道,能讓他們呼朋喚友,早早趕赴東海的理由無疑是道君三日前的那道諭旨。
當年漓星妖君盜走三族至寶,為仙界上仙賦靈之事在三界鬧得沸沸揚揚。到頭來,不僅瑤光上仙沒有複生,漓星妖君也落了個慘淡收場。
上淵道君因著漓星妖君才能回歸三界,如今道君要以漓星妖君的本源重鑄功德豐碑,卻不知曉道君會不會保住漓星妖君一命?
是以近日來,遼闊的東海上光是祥雲及禦劍而行所化成的靈光,就足以讓這片廣袤的地域黑夜如晝。隻是彌漫在琴州外圍的紫色屏障將那些人都阻隔了開來,但也未見這股瘋狂的勢頭緩下來。
直到這日重鑄功德豐碑,琴州才重新出現在世人眼前。
隻是無數道光影在距琴州百丈之處的半空就停了下來。站在祥雲上的三界中人麵麵相覷,看著不遠處的奇景,一時之間都失了言語。
三界傳聞太古至尊神力通天,壽元亙古,淩駕於天地眾生之上。直到此時,他們才有了真切的體會。
大大小小的仙山島嶼分布在主島四周,形成眾星拱月的姿態。驚豔絕倫的主島之前,如神跡般化出了九道浮梯,千萬快小石頭漂浮在空中,一階一階的向上堆砌,紫色的神光籠罩在浮梯四周,凝出點點星光,仿若九天銀河之中的一道流雲。
而在他們震驚的同時,一股浩瀚而強大的威壓緩緩自天梯中蔓延,直逼他們而來。
眾人心領神會地對望了一眼,落在遠處恢弘蒼茫的大殿上,麵色凝重的朝麵前的天梯走去。
好在盛典是在午後開始,還有數個時辰,他們還有時間可以爬上去。
而更多人看著神力恢弘的天梯,除了搖頭歎氣,便再也沒有其他舉動了。
九道天梯出現的意義不言而喻,這時候可沒有誰去在意神仙妖魔的傲骨。天梯皆由上淵道君神力所化,且不說最後有多少人能走完天梯,但能上天梯之人已是修為不俗,而最後能走到太合宮門口的人,無疑是獲得了上淵道君的承認。
瞬息之間,天梯上的靈光已是千般色彩,遠遠望去,形成了一道奇觀。
隻不過與人聲鼎沸的東海相比,此時的玉盤山卻顯得格外寂靜。
兩日前,青歌妖君自琴州回來之後便命令山中眾妖不得踏出玉盤山半步,而玉曲妖君更是一直在後山不曾出來。雖然如今玉盤山有兩位半神,但想要從道君手中搶人,實在太過不堪一擊,是以玉盤山眾妖皆是識趣的沉默了下來。
青歌站在大殿門口遙望著東海方向,東海光芒萬丈,玉盤山萬籟無聲,這種明顯的反差卻能讓她莫名的安心下來。沉默了許久,青歌才轉身朝後山走去。
今日就是上淵重鑄功德豐碑之日,無論如何她也不能讓玉曲離開玉盤山,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阻撓三界眾生獲得記憶命理,不僅道君不答應,三界生靈也不會視而不見。這件事,玉曲根本做不到。才走到一半,便迎上了匆匆而來的晨陽。
“上君,主人不在後山?”
晨陽麵色有些慌張,青歌急道:“昨晚玉曲還在後山修煉,怎麼會突然不見了?”
“主人已經數日不吃不喝,我便想著為主人備些她喜歡的吃食。方才我去後山,才發現隻有主人的分身在,可她的元神早就不見了。”
“元神早就不見了?”青歌沉下眼,“難不成我這兩日見到的都是她的分身?”
“這也未必,隻是這兩日都是上君在後山陪著主人,我並不知曉。若不是方才見主人神色太過怪異,我也無法看出來。”
青歌沉下的神色驟然變得僵硬:“若她不在玉盤山,還會去哪裏?”
不知想到了什麼,晨陽背脊泛起了一股寒意,時至今日,主人該不會想到要去琴州搶人吧?
“晨陽,你守好玉盤山,我出去找玉曲。此外,告知少衍一聲。”東海……想到琴州,青歌匆匆丟下一句話,朝山外飛去。
與此同時,琴州太合宮後殿。
“素言,這可怎麼辦,仙君到這時還沒有回來,若是讓道君知道,少不了要責備我們一番。早知道昨日就該將此事稟告給道君,如今……都怪你,要是仙君還不回來,我們死定了。”雲棉苦著臉巴巴地望著素言,眼底滿是埋怨。
“你急什麼!一夕仙君隻是回仙界邀請仙帝陛下前來琴州觀禮,能出什麼事?再者說了,道君這兩日一直在太合宮準備重鑄功德豐碑的事,怎麼會突然來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