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輕鬆落回地上,看著重簷,在他麵前一伸手,展開的手心是一根灰黃灰黃的羽翼。“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它是什麼了!”
重簷眉心微微觸動,拿起那羽毛,稍稍用力就化成了灰燼,“知道又能怎麼樣,你未必就是它的對手!”
“你覺得我們現在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重簷冰冷的臉上,多了一抹猶豫之色,或許雲錦說的對,他們根本就沒有退路了。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麼要牽扯進來帝王家。鬼影,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呢?他其實早就明白,雲錦的確不一般,可到現在都猜不透那人的心思,而自己無形之中也成了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
“那你打算怎麼辦?”
雲錦沉默了很久,最後也是有些無奈了,“一山不容二虎,我能抓到那妖物,可沒本事殺老虎!”
蘇鈺拉著雲錦的胳膊往身邊拽了拽,“師妹,要不然咱們收拾了那妖物就悄悄溜走,神不知鬼不覺,應該還是可以的!”
重簷立刻搖頭,臉上一抹冷笑,“你以為你能逃到哪裏去?東圩道長可就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了,何況就算你能贏得過他,那你能贏得過千軍萬馬,贏得過飛劍流星嗎?”
聽到飛劍流星,蘇鈺腦中頓時浮現自己被萬箭穿心的畫麵,身子不由一顫,果然還是不行!不管他多厲害多強大,可靈力體力總是有限的,哪敵得過人海戰術呢!
身邊跟了太多雙眼睛,這一路上,三人也再未提及此事。到了顧鉞的臨時府邸,便各自回了房,洪大武去了顧鉞的房裏彙報今日之事!
顧鉞微閉雙目,聽完洪大武說的話,輕輕一笑,惹的傷處一痛,這才收斂了笑意,“嗬嗬,有意思,有意思!看來這幾個捉妖人,倒是十分聰明。那個雲姑娘怕是已經知道餘家和我有聯係了!”
“王爺,要不要小人將此事隱瞞過去?”
顧鉞擺了擺手,“不必了,反正遲早都要知道的!皇上不是都能知道嘛!你隻管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他們說什麼做什麼都不要阻攔。有時候坦蕩一些未嚐不是好事!我那個皇兄就是太計較了,太小心眼了些,所以才會這麼著急,給了我一個機會翻身!”
洪大武恭敬的答了聲:“是!”才從房裏退出來。
顧鉞揉了揉眉心之處,東圩還立在一旁,恭敬的如同一尊雕像,帝王家的爭鬥,他不想參與,身不由已四個字讓他也免不了這紅塵滾滾裏的錯綜複雜。
“其實你本可以不參合進來的!”顧鉞很是敏銳的洞察到東圩的心思,“修道之人,本就是心無旁騖,不知道國師又是為什麼一定要踏進紅塵中呢?”
東圩微微抬頭,盯著顧鉞看了一眼,那雙眼睛似乎可以看透一切,裝著悲憫,又裝著冷酷殺戮。“王爺,如果有人陷害你最親的家人,你會怎麼做?”
顧鉞略略想了想,忽而就想起了當年他和現在高高在上的皇帝都隻是皇子的時候。他的母親是被一夜寵幸的丫鬟,沒權沒勢沒地位,能保住他就已經非常不易。長大一些便常常受到其他皇子的嘲笑和欺負,每每這個時候,都是他站出來替自己打抱不平。
那個時候,他真的就是親如兄長,帶著他玩,帶著他一起學文弄武,就連偶爾調皮闖了禍也是他替自己受父皇的責罰。
真好,他甚至想,在眾兄弟之中,也隻有他最適合做皇帝,即便最後父皇有意將皇位傳給自己。可終究還是放棄了!
那個位置,他自覺不是自己能做坐上去的,在他何德何能比得上他呢!可就是這樣的謙讓,就是這樣的不以為然,就是這樣的漠視,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一切就在他登基的那一刻全都改變了。
“我想我會殺了那個人吧!”
“我也想!”東圩出人意料的答了句,“可惜我還沒有證據,我查不到他到底去了哪裏,我隻知道,他曾經也是國師,受先皇重用!”
“所以你入了宮!”顧鉞似是明白過來。“我記得那人,他好像叫封三,是個捉妖人,不過後來父皇一再挽留,他都不肯留下來,一走也有幾十年了,一直了無音訊!你想在宮中查些線索,實在是難了!他很少與人接觸,隻是常常月初入宮秘密地與我父皇商討著什麼!根本無跡可尋的,而且月初一過他就會離開宮裏,我對那人的印象不太深,也僅僅於此了!不過,你若是想查,有一個地方倒是可以去看看。”
東圩精神一緊,“什麼地方?”
“就在離這不遠的拜月樓!”
“拜月樓?”東圩忽而心下一顫,“那地方不是傳說困著很多妖魔的地方嗎?”
“我也隻是無意間聽他和我父皇說過,他是從拜月樓來的,至於拜月樓具體是個什麼地方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