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聽聞,麵露難色,“母親不和孩兒一起出去,那孩兒一個人還有什麼意思!十七不要一個人走,要走十七也要和母親一起走!這機會實屬難得,母親怎麼能這麼輕易放棄。我們等了多少年了,今日不走,以後怕是就沒有機會了!歇赫人都被那家夥殺了,沒有歇赫人的靈氣護體,就算有人來我們也出不去的!”
他越說越著急,最後幹脆直奔女鬼的身邊,拉著她的手輕輕搖了起來,“母親不是說過,要帶十七去闖蕩江湖,還要帶十七去曆經人生百態,難道母親是騙孩兒的?”說罷還不由委屈的撅起小嘴,眼淚在那隻有眼白的眼眶裏轉了幾轉好似就要落下。
這女鬼心中不忍,伸手摸著他的頭,“十七乖,母親一定會出來找你的!現在別說那麼多,先去收拾了這狼妖要緊!十七出去了,母親才能放心!”
雲錦不知何時,一個閃身攔在重簷身前,語氣平淡道,“他,你也碰不得!”
女鬼抬起頭,一陣好笑,“你不會是喜歡這狼妖吧?還真和那隻狐狸很像!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就連這情愛一事也都如此相像!”
雲錦眉頭微皺,也懶得解釋,隻是麵上一冷,毫無情緒可言。重簷被護在身後,心中莫名一驚,驚的是雲錦的態度,和那句話的分量。此刻對於雲錦,不禁又多了幾分敬佩。危難當頭,她處事向來公正,為人又頗為俠義,即便她心中有恨,卻還能對自己如此,說不感動是假,可說愛,他心中微微一頓。是愛麼?他從來不敢承認,也不敢去想。
而雲錦這樣的女人活著又實在太累,心中背負的東西多了,自然就有些孤僻。可她內心應該還是和尋常女子一樣,渴求著關愛。隻不過,她將這些都隱藏的很好,那個唯一讓她不淡定的人,也隻有她師父,他開始有些憐憫也有些同情雲錦。如果當初救他的人換做她日日思念的那個師父,她是否還會說上一句,我先殺了你在自殺這樣的話呢?
重簷有些意外,自己竟然與那素未謀麵的人,暗暗比較,狼爪緊握,看著麵前的形式,一觸即發,當下也不敢在分心去想其他。逃避一般的將這些念頭,拚命擠壓進心底深處。全身妖力大增,這些東西或許對於人而言是束縛,可還是不能束縛住他。
妖力在身子周遭大量充盈之後,狼爪也微微變化,不僅如此,那雙眼睛也冒出綠光,狼妖的模樣將他人形的俊顏遮擋,四肢的小鬼被這股妖力驚的楞了半晌,回過神來卻仍舊死死的抓著重簷,一刻不放。
重簷身子裏的妖力帶著陽氣,對於鬼物身上的陰氣竟然有了效果,那四個小鬼瞬間身子有些發燙起來。這妖力可不僅僅是陽氣,還有多年的修為,鬼物沾上了自然不好受。四個小鬼終於忍不住撒開手就跑,重簷哪會放過,一手抓住一隻小鬼,眉宇之下的綠眸透露出危險。
狼爪狠狠刺穿小鬼的頭顱,就化作了青煙。其餘人見了,也不再一旁看熱鬧了,一擁而上,將重簷團團圍住。一時之間,這塔樓之中處處青煙寥寥,看起來更是詭異。
雲錦也將手中的青橈劍揮舞的如同天上飛雪,劍氣所到,鬼物皆都魂飛魄散,隻是雙拳難敵,鬼物越來越多,很快疲憊感就襲上身體,這種強度之下,雲錦體內那靈氣又開始躁動起來,手中的力道一下充盈,不知疲倦的一下一下砍盡了衝上身前的鬼物。
這些倒還能應付,可那鬼母看起來不慌不忙,就連十七那小鬼也好像看戲一般站在一邊,盯著那些不怕死的鬼物們,癡癡一笑,拉著鬼母的手問道,“母親,這兩人好厲害!”
鬼母亦是笑著點頭,“是有那麼兩下子,不過可惜啊,那隻狼妖就沒有那麼好命了!先讓這些家夥陪他們好好玩玩,一會兒母親替你拘了他的魂,你就潛進他的身體!”
十七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個女的呢?真的就這麼放過了?”
“放過了,不過這黑潭下麵不是還有三個嘛!要是他們能活著出來,隨便抓一個便是了!”
十七麵色擔憂的看了眼黑潭,“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那個命出來!”
鬼母伸手摸了摸十七的腦袋,目光盯著與眾鬼奮戰的二人,眼下一彎笑了起來,“能夠做她的女兒自然不會太差,相信她的朋友也不會太差!至少能有一個活著出來就行!”
混亂的場麵之中,唯有一個身影一直未曾改變過姿態,低頭不語,已經閉上了雙眼,似乎對這裏發生的一切都不敢興趣,甚至好像不是發生在他身邊的一樣。鬼母的目光轉到這個身影之上,略微皺了下眉頭,便快速的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