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四樓到五樓沒有樓梯可上,一眼望去,一覽無遺,舊樓的破敗格外荒涼。摸了摸樓壁,重簷按著其中一塊磚,對著肩頭的小雪豹低吼,小雪豹也回應他吼了一聲。重簷手上用力,那磚塊一點點往裏挪動,不一會兒的功夫,中間的空地一麵巨石騰空而起。重簷率先站了上去,雲錦幾人也跟著站了上去。
頭頂的樓板也空出了一塊兒,巨石緩緩上升,一直頂到頭上的中空處才停下來。這就是拜月樓五層,從這裏開始便是妖魂而所在,每高一層,妖魂也會越來越強,越來越難對付。
暗紅色的背景,將四樓的頹敗一掃而空。雖然沒有頹敗感,可這裏同樣沒有任何魂魄存在的痕跡,地上隨處可見一灘灘綠色的掩體,重簷聞了聞空氣中的味道,臉上一僵,“狼族的人來過!”
對於狼族的氣味,重簷十分熟悉,沒想到狼族的人也對女媧月石感興趣。看來他們是來晚了一步。除了狼族的氣味,還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這是狼族的人受傷所至,這裏應該是經過一場廝殺。狼族對於敵人從不手軟,看來這裏的妖魂是無一生還的。
應晟幽幽轉醒,看著麵前的地方,有些不受控製的從蘇鈺背上跳下,躲在角落,雙手抱膝,眼裏流露出驚慌和恐懼。
“不要,不要!不要過來,不要過來!走開,快走開!”
蘇鈺伸手拍在他肩頭,“師伯,師伯,沒事的!這裏沒有鬼,不用這麼害怕!”
本以為他瘋瘋癲癲的怕什麼鬼物,可沒想到這回應晟的反應尤為強烈,不僅咬住蘇鈺伸過來的手,還一掌打在了他毫無防備的腹部。這一掌雖然沒有用盡全力,但也讓蘇鈺後退了好幾步,緩了半天神。心中不由氣惱,怎麼他就這麼倒黴,總是被咬。
雲錦見應晟那神色,似乎是真的恐懼害怕,瑟瑟發抖的躲在角落裏。雲錦蹲下身子,在他身邊問道,“師伯,你是不是來過這裏?”
應晟望著雲錦的臉,突然又是一陣欣喜,“師娘,師娘救我!他瘋了,他瘋了!”
“誰瘋了?”雲錦兩手扼住應晟的肩頭追問道。
“是他,是他!都是他幹的,我要告訴師娘,我要告訴師父!不能這樣,不能這樣!”應晟甩開雲錦的束縛,朝著一處石牆就撞了上去。眨眼之間,人就不見了!
雲錦看了蘇鈺一眼,“快追!”站在石牆麵前,伸手貼上去,手一下就穿了過去,“這裏是障眼法!”說罷也不等人回答,就跟著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麵前一道刺眼的光,讓她適應了很久。不似外麵的暗紅,這裏不僅明亮,而且還具有一股強大的靈氣,將這拜月樓裏的煞氣怨氣都阻隔在外麵。四周都是水霧狀的牆麵,模模糊糊的反射出人的影子。應晟的身影轉瞬又消失在轉角處,雲錦急忙跟了上去。沿著彎彎曲曲的小路,拐了好幾個彎,最後直通向一處石洞。
石洞並不大,可裏麵的陳設竟然和藥廬的居所無異,應晟躲在牆角,好像對這裏感到一絲安心,情緒也漸漸平靜下來。隻是依舊躲在角落,瑟瑟發抖。
雲錦上前,輕撫著那石桌,還有那一張木床,床上整齊的放著一些衣物,那衣物,雲錦一眼就認了出來。師父?難道是師父在這裏生活過?
蘇鈺趕到的時候,雲錦已是一副出神狀態,重簷的目光一緊,心中百般滋味,動了動涼薄的唇,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此刻閑談之時,這裏的一切加上雲錦的反應,看來都表明了雲錦的師父,封三的確曾出現在拜月樓裏。他是如何進來的?他又是如何離開的?這才是重簷腦中最先想到的疑惑。
陰陽道人看著石桌上的東西,淩亂不堪,除了那張床還算整潔,這裏到處都是一片狼藉。看來是走的匆忙,或是遭遇了什麼變故。床腳的一塊石玉尤為眼熟,撿起來看了一眼,冷冷一哼,“這東西我倒見過,是令師之物!如此看來令師的確是在此地出現過!哼,出現在這裏,不是別有用心,還能是什麼?可別告訴我,他是迫不得已!”
蘇鈺在幾處石牆上看到了一些打鬥痕跡,接著陰陽道人的話,“或許是有什麼人來了,所以他才會離開的!”
雲錦麵色一冷,抽出青橈,直抵陰陽道人的脖子下,“我師父不會做那些事情,一定是另有原因,可能他才是那個被害之人!現在這些隻能說明,我師父的確來過,並不能證明他就是陷害你的人!等你找到證據再說!”
陰陽道人冷哼著,臉色也是難看,“是與不是,隻要我找到證據,我量你也無話可說了!”
雲錦收了劍,心裏有些不安,盯著那熟悉的衣物,卻胸口發悶。師父,你真的做了那樣的事情嗎?錦兒不信,錦兒不相信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