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一臉詫異的看向睦月,這輪椅上蒼白有禮的麵容,麵容上雖然疲倦依舊隱隱透著溫潤如玉。這確實是自己認識的睦月,那地上趴著舔舐的男子,一副貪婪的模樣,一副低賤而又不知廉恥的模樣,倒是不像自己所認識的睦月了。
赤霄看好戲一般的模樣,隻是瞧了一眼,這睦月和睦容兩兄弟,便知道了梗概。
睦月顫巍巍的看下睦容,帶著恨意“睦容,你好歹是我木悅山莊的二莊主,豈能如此草菅人命?!又豈能如此的枉背倫常?!你這般做,如何對得起我睦家的列祖列宗?!你這樣會遭報應的,你可知道?”
“報應?!”睦容舔舐著嘴邊的鮮血,眼睛已然慢慢變成了綠色,散發著滲人的幽光“我在乎報應是生老病死,我不在乎報應也是生老病死,但是我不在乎報應可以為老死或是病死一搏,或許可以借著他人的命續命,成了這萬死不僵的池夢大陸的第一修道之人,此不是更好?”
“你這般有違天命,是會遭到反噬的!”睦月勸誡道。
“有違天命?!”睦容收起麵容,瞪著眼睛看向與自己一般無二的哥哥睦月,十指枯槁如朽木,長而蒼白的指甲是彎曲如勾的,他指著赤霄,有著天道不公的恨意“這蛇妖修成人形,一個畜生,不過在地上爬著的動物,上古盤古的腸子而已,竟然這般的翻了天,你且說說,天命若是不可違,為什麼畜生可以為人?天命若是不可改,為什麼這爬蟲可以為神為仙?!憑什麼?!憑什麼?!”
“憑什麼?”赤霄冷哼道“人,不可妄語也不可妄想,當是不知,這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你以為所見便是所得嗎?”
赤霄一揚手,周圍盡數化為灰燼“這人妖相交,我不知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這半妖本就逆天,不可世間所在,盡數歸於土的好。”
睦容睚眥盡裂的看著赤霄不過一哥彈指間,將他辛辛苦苦話十年時間建起來的秘密基地盡數毀了個幹淨,心中的魔性大炙,又因為喝了一些赤霄吐出來的穢血,心中熱氣大聲,衝口而出的便是“你喝了我的半妖血,還說是上品,我沒討你還賬,你竟然還毀了我的心血!我要讓你拿命抵償!”
赤霄冷哼道“我看你是不知好歹!”
就在赤霄打算動手間,卻見到睦月輪椅一個旋轉,夾在了赤霄和睦月隻見。睦容的臉上帶著了怒氣,一臉的氣憤“睦月!不要以為你是我的哥哥,我就不會對你如何!”
睦月輕咳一聲“我知道你,不到南牆不回頭的個性,既然這樣,我便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惡事做盡,自有天收;也讓你看看,上窮碧落下黃泉,是何等模樣!這到了地府,在那十八層地獄之中,你定然會悔之晚矣!”
睦月雙手朝上,手心綠光熾烈,慢慢的形成一個光球,隨著光球的擴大,漸漸的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光圈,將眾人卷了進去,一個烈光閃過,眾人閉了一下眼,便來到了一個奇異的地界。
前方有一個人影,人影帶著詭異的笑容,逐漸變得透明,取而代之的是睦月的模樣,他的俊臉已然不在,整張臉猶如破布,殘破不堪,令人不寒而栗。
但也就過了一段時間,睦月陰森恐怖的臉蛋便以肉眼可見速度恢複著本來容貌。周圍的景色隨著他容貌的變更,變得扭曲而又支離破碎起來,光線也逐漸的變得不清晰,仿佛置於黑暗之中。
濃墨的黑暗隻在他的身畔停留一瞬,下一瞬變是萬丈光芒,刺眼得很,逼得我閉上了眼睛。人閉上眼睛的時候,嗅覺、聽覺、觸覺是非常靈敏的。
我聽見了夾雜著哀嚎與懇求的聲音,這聲音尖銳難聽,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我聞到了裹藏著血腥與腐敗的氣味,這氣味腐臭難聞,刺鼻幹嘔,熏人致昏。
我連忙睜開眼睛,眼前是昏暗的黃色,黃色中間有一條波瀾壯闊的河流,初見倒沒什麼,但是仔細觀察,這條河流形同血漿,血腥刺鼻,河水裏流淌著人的頭骨,人的髒器,人的腸胃有些還是未腐爛的人的肌肉或是皮膚。河流兩岸開著鮮紅欲滴的花朵,這種花,我見過,叫做蔓珠莎華,又叫做彼岸花,是開在黃泉路上的花,又稱地獄之花。
這蔓珠莎華隨風搖曳,花朵伸出數不清的長長的花蕊,直插入河流之中,捕食著河流中人體碎片。隻見那長長的花蕊頂端,張開巨大的嘴唇,猶如食人花(大王花)吞食昆蟲。蠕動著的花蕊來回尋找著實物,猶如動物的觸角一般,靈活而又滑膩,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河流裏麵有一些醜陋無比的巨怪,圓潤的身子,巨大的肝髒,身上布滿紅色的斑點,蹣跚而出,張著大嘴,四處嗅著。這些巨怪猶如饕鬄一般愛吃無度,路過之處片瓦無存,就連蔓珠莎華也被它吃了個精光。
河裏又爬上來一批藍紫色斑點的怪獸,這種怪獸似乎是衛兵一般,四處捕食著紅色斑點的怪獸。紅色斑點的怪獸又豈是束手就擒之輩?兩種怪獸在蔓珠莎華之間翻滾著搏鬥,流出來白色腥臭的液體沾染了附近,這種液體仿佛又凝固的作用,連伸過花蕊來捕食的蔓珠莎華都凝固在了地上,猶如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