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司徒啟銘入門不久,縣令縣丞就先後登門,晉雯又不是個傻子,自然知道對方是衝著誰來的。
晉雯也十分之識趣,乖乖站到一邊去聽梅枝彙報接待事宜,不去打擾司徒啟銘和蕭琢與縣令寒暄。
關於這幾位的接待,晉雯全權交給梅枝這位真正見過“大世麵”的人去準備,一點不插手,其實也沒有她插手的餘地,所幸晉雯在自己不感興趣的事情上是個心大的,有人幫自己操心更好。
蕭琢在一旁看見,心裏默默點了個頭,看來自己送的人沒有受到排斥,很好。
晉雯的暖居酒宴可謂是精彩紛呈,高潮迭起。
同時也將晉雯的名字傳進了紫金縣上流的富戶耳朵裏,畢竟能讓一縣之縣令縣丞聯袂便裝出行,親送賀儀的八歲小孩,實屬罕見,在這些個人精的眼睛裏,不管這二人是衝著誰去的,都與晉雯脫不得關係。
這些對於晉雯來說,不知是福是禍……
進入十一月中旬,真正處於萬物凋零的季節,大門口兩側移栽著司徒啟銘送的十年銀杏,每日都由新到的花匠鬆土打理,晉雯將患有小兒麻痹症的鬆子派到鬆土身邊學習,這個孩子十分努力。
晉雯走在溫暖的暖房裏,一行行的巡視分株完畢長得有些瘦弱小青菜和苦麥菜、芹菜或黃瓜,想來是因為本來就是荒地,即便經過基肥,蘑菇基料和油菜綠肥的改良,菜地的肥力依舊不夠,地力也不強。
暖房裏早先育下的小白菜菜苗,已經長得很不錯,也可以準備分株移栽了。
這時候晉雯才真正意識到紫金縣的冬天有多冷。
起初第一次下霜,晉雯就利用暖棚育苗,溫度掌握的不穩定,連苗都沒發出來,直接廢了菜籽,第二次倒好,發了十好幾顆,瘦不拉幾的要死不活,晉雯就知道在這樣冷的地方,研究反季蔬菜是極難攻克的難題,簡直比種蘑菇還難好麼。
掌管花草的鬆土是個厲害人物,後來他見晉雯如此愁眉苦臉,就把自己幫助不耐寒的花草過冬的方法說出來。
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高手果然還是在民間哪。
得到第一手資料的晉雯經過不眠不休好幾天琢磨嚐試,終於摸索出一種勉強能用的育苗方法,在菜籽上鬆鬆覆蓋兩層稻杆,上麵撒上麥麩。
每日澆水後麥麩會首先發酵,發出的溫熱有稻杆阻隔,不會過熱燒死種子,又能幫助種子發芽提供良好的生物熱能,隨後幾天稻杆開始腐敗,接替麥麩發酵的溫度以及提供養料。
十天左右,菜央子長得大約五到七厘米長,此時就可以施一層稀薄的腐熟有機肥(洗手間連接的化糞池池水,按照一定比例兌清水),晉雯從不吝嗇於施肥的數量,如若不夠還會花錢買。
下人們雖然不敢當麵議論主子的是非,但私底下裏卻不止一次討論過晉雯的行為,人人都覺得晉雯是在費錢玩,每日燒掉的柴就不計其數,足足三個大棚子都是用來堆放木柴的,實在是太糟蹋東西了。
下人們一知半解,因為晉雯下過死命令,除了專門負責暖房的人以外,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在晉雯的大宅裏,人人都知道有一個禁地,那就是暖房。
然而沒有一個不相幹的人,敢擅自接近暖房,特別是那個寫著鮮居的房間,這都是源於大半個月前的那一場“鮮居之禍”。
記得新進的鬆字輩下人鬆子,原來負責的是蔬菜區除草的工作,後來犯了錯差點被打死,好了以後才罰了去做照顧花草的工作。
他見到晉雯每日早晚不間斷的進入養菇房,風雨無阻,實在耐不住好奇,趁著晉雯不注意溜進去看。
養菇房裏光線昏暗,經過一個多月的摸索,晉雯的養蘑菇大業已經有了顯著成果,至少能培養出五種蘑菇了,其中平菇是養的最好的。
也該鬆子倒黴,養菇房裏溫暖如春,每一個“培養基”都整齊排列在木架子上,有的冒出一層厚厚的菌絲,有的已經長出菌菇子實體,種植的早的甚至已經可以采摘。
在養菇房昏暗的油燈之下,一個個白白的個體,潮濕的空氣,偶爾有一兩個撲火而來的飛蛾,其實有一點嚇人,還是半大小子的鬆子就是被嚇到的倒黴蛋,那天,他打翻了馬上要采摘的平菇。
晉雯自認是一個冷靜自持,溫和有禮之人,加上穿越前從事律師的工作,使得她十分在意痛恨破壞規矩之人。
為了打翻菌菇的事,晉雯罕見的生了大氣,臉色發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