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裏具是滄桑,充滿了生活的無奈和壓抑,晉雯不知道他為了什麼而擔憂,也不知道是什麼壓彎了他的脊梁,但晉雯卻覺得,這個人的的眼神有一些像楊三金,那是一種善良,又或者是一種執著,於是晉雯一眼便挑中了他。
晉雯的包袱分成兩個,分別捆在大寶和小寶的身上,讓兩隻黑豹看起來有些滑稽,又有些可愛,然而看到的人卻都不敢輕視,如此具有靈性的家夥,難道還能像白嫩的小豬一樣無害麼?
晉雯走近在等待中的那一群人,毫不理會那些人的恭敬和諂媚,徑直走向那個吧嗒吧嗒抽著旱煙的老頭子,越走越近時,仿佛能從他身上聞到一股濃濃的煙味。
他的手指節非常粗大,甚至有些欠皮出來,感覺就像刀一樣硬,這些都不是他被選中的原因。
晉雯的眼睛被他手裏的那一個磨搓得包漿渾厚的旱煙杆吸引了,就憑著這一杆煙杆,晉雯就能斷定這個老頭子的家境不但困難,而且他的生活也非常的節儉,晉雯一向喜歡用這樣的人。
就像晉府裏麵的那些身體有殘缺的下人,在別人眼裏他們一文不值,甚至可以說是賠錢貨,但晉雯卻義無反顧地將他們接進府中,教導他們技能,讓他們能夠靠自己的力量活下來。
雖然晉雯不認為自己能拯救所有苦難的人,那也是不可能的。
但她卻希望,在自己存在的時間裏,無論最後變成什麼樣,至少還能保持著一個本性不要丟掉,那就是良心。
晉雯這是第一次來司馬局,所以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先到司馬局的管事處,交錢確定地址,然後才能指定需要哪一個車夫為她趕車。
晉雯興衝衝的就直接跑到了工人們所在的地方,好在這些工人們都非常的有規矩,看到晉雯獨自一人進來,身後並沒有跟著其他人,隻有兩隻品種獨特的大貓,便知道這是一個極少來司馬局的人,應該提醒她。
不過這時候,司馬局的人員,已經從晉雯身後追上來了。
“司馬局司馬梁平滔見過這位小姐。”
此時的晉雯難得的做女子打扮,所以梁平滔當然會叫她小姐。
隻是奇怪,這位小姐怎麼大咧咧的就出來了?而且還沒有帶著帷帽,好在年齡尚小,隻有十歲上下的樣子,倒不會顯得傷風敗俗。
如果梁平滔的想法被晉雯知道了,她一定會忍不住大翻白眼,在現代的時候三點式比基尼都大把的人穿上街好麼……
晉雯一見到這個梁平滔就知道自己犯了了人家的規矩,不由得有些臉色微紅,想不到一個30歲的女人,居然還頭腦如此不清醒,真是丟人現眼。
不過錯誤已經造成,好在別人並沒有取笑她的意思,讓晉雯放鬆了一口氣,
晉雯已經非常習慣性的從胸前掏出寫字的本子,將己要去的地方,寫在紙條之上,交給那位梁司馬。
梁平滔雖然疑惑於這位小姐為何交流是用寫的而不是用說的,卻也不會太多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慣,而且這位小姐的行為舉止也不像是窮苦人家,有些事問得太多了,反倒是個禍事。
“這個小姐,你要去的地方是石林縣,方向是往南,趕路大約需要三天左右,路程費用大約需要二兩銀子,您可以先付一半費用,然後另一半費用等您到達時直接付給那位駕車的車夫便可以了,如果您要繼續雇傭他,則需要付定金五百文錢,你也可以現在預付,然後在結束雇傭的時候,到了最後一個司馬局作登記,付出費用就可以了。”
沒想到這司馬局的付費方式還挺有意思,是否可以這樣理解為一半銀子事交給司馬局的馬車的租金,,另一半銀子是給車夫的報酬?
二兩銀子對於晉雯來說不過是個小數目,幹脆的付了錢,就直接指定了那個老頭子做她的車夫。
周圍或坐或躺的人,都對那個沉默的老頭報以羨慕嫉妒的眼神,要知道他們雖然在司馬局幫忙趕車,但是能租用得起馬車的人家,本身也不多,真正的大戶人家自己本身就有馬車,也用不到雇傭。
像晉雯這樣來司馬局雇馬車,走長途付費又幹脆利落的人,是最受歡迎的金主,沒想到最後卻被這個來投資給撿了去。
有幾個刺頭不服氣,還想爭取一番,梁平滔是什麼人,他管著著司馬局多年,對這些個車夫了解得很,一看見那幾個人的舉動,立刻狠狠的瞪了一眼,警告他們不要輕舉妄動,要是攪和黃了衙門的生意,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