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穿黑袍的奇怪道人雙目遠眺,臉龐上猶自掛著淚痕,眉宇間隱隱透露出一種莫名的哀傷之情。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這十六個字,代表的是一場多麼轟轟烈烈的悲壯起義和一個多麼波瀾壯闊的宏大時代啊!這黑袍道人,該是在緬懷這一切吧。
陳焉呆呆的望著他出神,其實在這黑袍道人摘下了帽子的一刻,陳焉便已經認出他來了。
熟悉的麵目,正與陳焉在山洞中見到的張角十分相似,不用說便知道,他肯定是張角的親人。
從年齡和武功修為上來看,他理當是與張角同一輩的人物,絕不會有其他可能。
再看到他對黃巾起義那般緬懷,說出黃巾起義時流傳天下的歌訣的時候竟流下了淚來,陳焉更是確定,他便是黃巾軍三大領袖之一,張角的弟弟。
而張寶乃是記載中便於廣宗戰死,那麼眼前之人,則定是張角的三弟,人公將軍張梁了。
想到這裏,陳焉再也沒有遲疑,他單膝跪地,麵容肅穆道:“天公將軍關門弟子陳焉,見過人公將軍!”
陳焉此時心中所想乃是結交這位人公將軍,但畢竟張角是死於自己的手上,若是讓張梁知道了,那麼陳焉恐怕難免吃不了兜著走,因此他靈機一動,既然張梁看出他一身武藝乃是傳自黃巾教派,那他便幹脆冒充是張角的徒弟。
張梁聽了陳焉的話,微微一怔,連忙雙手撫著陳焉臉頰,欣慰笑道:“好孩子,你怎麼知道我是張梁?你當真是我大哥的弟子?”
陳焉聽罷,連忙回答道:“您與師父相貌十分相似,一看便知您乃是他老人家的兄弟,更何況您身手了得,出了人公將軍,恐怕也再沒有其他人了。”
張梁聽到這裏,雙目中的濁淚更是滾滾而下,他顫聲說道:“好孩子!好孩子!想不到大哥竟然還留下了這般傳人!可惜他多年之前病殞的時候,我沒能陪在他的身邊啊……”
陳焉這才想到,張角被於吉囚困在山洞中的事情張梁並不知道,此時張角的屍身恐怕還在那山洞中暴露在外,自己可不能告訴張梁這個消息,否則到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親哥哥胸口被打了個大窟窿,還不瘋了?
陳焉畢竟此時詐稱是張角的弟子,看見張梁落淚,連忙也勉強擠出了幾滴眼淚來。
張梁望著陳焉,似乎對這弟子十分滿意,連忙說道:“孩子,我哥哥什麼收下你這麼個孩子呀?你又為何會在這裏?”
陳焉連忙解釋道:“當年我還年幼,是戰亂中的孤兒,師父見我可憐,便傳給了我一身法力,可惜他與我隻是短短幾次見麵,之後便聽說他老人家病危……”說到這裏,陳焉竟然真的牽動了自己的柔腸,痛哭了起來。
可見陳焉這家夥倒是個演技派。
張梁見陳焉哭的傷心,連忙去輕拍陳焉的肩頭,連勝寬慰道:“好孩子,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不必再難過了。我大哥一輩子奮鬥,到頭能有你這麼個孩子,可真是也不枉了。”
陳焉連連點頭,心中卻道:“張角這家夥臨死都想著要害我,還妄想要奪取的意識,但張梁卻一副悲天憫人的慈祥模樣,同樣是一娘所生的兩兄弟,做人的差距咋就那麼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