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焉聽從張梁,掀開門簾走入了軍帳,隻見軍帳床上一名將軍正從坐起身子,望著剛剛進來的陳焉,一臉驚訝神色。
這將軍看起來四十多歲的光景,一雙眼睛又細又長,美貌濃重,鼻子尖挺,一張嘴巴卻有些碩大。從他一臉的風塵相貌可以得知,這是一個飽經曆練的成熟男人,從他眉宇間淡淡的淡然氣概也能推斷,此人見慣了紅塵中的富貴生死。
這將軍肯定便是白波軍的最高統領,楊奉了。
而楊奉此時眼中所見,則是另一番光景了:
門簾掀開,走進來一個八尺高的瘦弱青年來,這青年看上去僅僅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年紀,生的劍眉飛舞,眸子明亮,倒有些像籌謀畫冊的文官,但他卻隱隱散發著一股懾人的氣息,看得出來他內功修為有些不凡,這人到底是誰呢?
陳焉沒等楊奉問出來,便開口說道:“將軍定是白波軍的統領,楊奉了吧?”
楊奉警惕地身手拿起了床邊的佩劍,緊緊盯著陳焉,慢慢問道:“恕在下眼拙,閣下是……?”
陳焉上前兩步,微微一笑,說道:“末將越騎校尉陳焉,見過將軍。”
楊奉聽罷,手上的劍握的更緊,冷笑了兩聲,說道:“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便是陳焉?”
陳焉連忙點了點頭,之後將身上佩劍解下,一把扔在了地上,借此來表明自己毫無惡意,之後說道:“將軍莫怪,末將深夜不請自來,實在是情勢所逼。還望將軍海涵。”
楊奉看見陳焉扔掉了佩劍,稍稍有些放鬆,輕笑了一聲,說道:“你既不是我的下屬,我又和你沒什麼交情,談不上什麼海涵不海涵的……”
陳焉見楊奉態度有所緩和,連忙說道:“聽說將軍此時已與段煨結盟,要討伐我了?”
楊奉笑道:“討伐談不上,我們的目的也不是對付你罷了,隻不過小將軍你阻擋了我們進攻長安的去路。”
陳焉眉頭一皺,問道:“看來楊奉將軍的目的乃是長安城了?”
楊奉仍是冷笑一聲,並不答話。
陳焉繼續問道:“不知道將軍與段煨的締盟,有沒有悔改的餘地?”
楊奉眉頭也跟著一緊,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焉也不說話,忽然向前一步。
楊奉見狀,猛地出手拔劍,這動作快速精準,可見楊奉的身手也不一般。
但陳焉畢竟今非昔比,眼神和動作更是快若閃電,隻見他伸出手掌,後發先至,一把便按住了楊奉已經拔出了一半長劍的手。之後陳焉暗暗催動真氣,他身上的內力便如長江大河一般向楊奉激射而出。
楊奉隻感到陳焉體內真氣流轉,之後自己五髒六腑沸騰起來,便如燒開了水一般。他的瞳孔猛地收縮,臉上露出驚詫的表情,張大了口,哆哆嗦嗦說道:“你……你這是……這是黃巾教的正統功夫啊!”
陳焉見楊奉看出了自己的武功路數,猛地收了真氣,鬆開了手,後退一步,拱手說道:“末將入朝為官之前乃是天公將軍關門弟子,在此見過前輩了。”
楊奉聽陳焉說話,半信半疑了起來。張角早已辭世,實在沒聽到他有什麼關門弟子,陳焉這身份多半是假的;但陳焉那一身的修為,又的的確確是黃巾派的武學,楊奉雖自詡為黃巾教中元老級人物,但自己這一身的修為與陳焉想必,都大有不及,若陳焉不是張角弟子的話,實在難以解釋他為何有如此武功。
陳焉見楊奉遲疑,上前一步道:“怎麼,莫非楊將軍不信任我麼?”
楊奉仍是緊緊抓住手中的劍,臉上陰晴不定,心中卻打算聽聽陳焉的意圖再做定奪,當即問道:“那你深夜來此,到底意欲何為呢?”
陳焉微微一笑,仿佛看到了說服楊奉的門路,當即說道:“末將隻是為了將軍而來。將軍如今結盟段煨,不過是為了奪取長安,之後擁立天子,做個大漢朝的忠義大臣,而不是像如今這般,繼續做反賊罷了。我說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