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邈忽然一拍桌子,這響聲在黑暗空曠的房間中顯得尤為刺耳。隻見張邈漸漸站了起來,望著對麵隱藏在黑暗之中的陳宮,一字一頓的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陳宮倒也不慌不忙,絲毫沒有被張邈的動作影響到,隻不過他也是緩緩站起了身子,一雙眸子在黑暗中透著光亮,低聲說道:“張邈大人,曹大人是什麼樣子的人你應該比我清楚,他的心中,最重要的不是你我,不是袁紹,而是整個……天下!”
說到這裏,張邈雖然臉上陰晴不定,但是卻也點了點頭,可見陳宮的話十分正確。
陳宮繼續說道:“張邈大人,你難道以為你還是當初那個比曹大人兵力昌盛,能夠處處給他幫助的那個人嗎?你如今所有的兵力都已經拱手送給了曹大人,你對他來說,隻是一個毫無價值的朋友罷了。曹大人固然念在舊情對你照顧,可是袁紹呢?袁紹能給曹大人的東西,你能給嗎?”
“這……”張邈躊躇起來,陳宮的話向一支利劍刺入了張邈的內心,他不由得開始平靜下來,開始分析陳宮所說的話了。
“袁紹此時雄踞北方,乃是曹大人最強大的盟友,曹大人若是想要在這個天下立住腳,就一定要顧忌到袁紹……此時曹大人的生死存亡牢牢被袁紹捏在手中,你說袁紹要是執意讓你死的話,曹大人會怎麼選?”
陳宮的話鋒越來越犀利,也越來越不給張邈留餘地,張邈聽得冷汗迸出,一時間張大了嘴,不知道怎麼接下去。
陳宮看張邈已經被自己說動,緩緩補充道:“張邈大人,曹大人在徐州犯下滔天罪行,天下諸侯都看不過眼,這個時候,可是您出頭的大好機會啊!”
張邈似乎還是有些不理解,眉頭一皺,問道:“公台,你這是什麼意思?”
陳宮微微一笑,笑聲中帶著一股難以察覺的冷意,說道:“這兗州是我送給曹大人的,我能送出去,自然就能收回來。我本以為曹大人是個仁德之主,沒想到……唉!”
說到這裏,陳宮的眼神忽然變冷,冷峻之中卻又帶著失望的神情,看得出來,陳宮是真心想要兗州的百姓太平,也是真的想要為天下謀一個明主。
張邈似乎明白了一些,問道:“你的意思是,趁著孟德此時去了徐州,咱們要迎接……迎接別的諸侯來兗州嗎?”
陳宮看見張邈終於開竅,歎了一聲,點頭說道:“不錯,曹大人對徐州的所作所為實在令咱們失望,再說你得罪了袁紹,曹大人早晚會為了袁紹鏟除你,咱們與其坐以待斃,不妨先下手為強,請別的諸侯入主兗州!”
張邈微微點頭,似乎也開始接受了這個主意,畢竟自己的處境十分被動,曹操的為人張邈實在清楚不過,雖然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但是始終都是以自身的利益為首,日後若是袁紹強迫曹操殺了自己,想必曹操絕對不會怠慢。
想到這裏,張邈便低聲問道:“公台,那你覺得咱們請誰來入主兗州好一些呢?”
陳宮低頭思索了片刻,便分析道:“大人莫慌,且聽我細細分析,如今咱們兗州的位置,北麵有袁紹、西麵有呂布和陳焉、南麵有袁術和劉表。這些諸侯都是領土與我們接壤,是可以入主兗州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