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焉聽罷,長歎一聲,陳宮自從兗州投奔了呂布,長久以來,一直對呂布忠心耿耿,如此一位忠義之士,呂布卻在最緊要的關頭將他驅逐,如此的行徑,莫非是呂布自尋死路?
陳宮想到這裏,也是百感交集,一雙眼睛再一次通紅起來。
賈詡輕輕上前,伸出一雙溫和大手,拍著陳宮肩膀說道:“想必呂布將軍定然能夠熬過這一劫,如今我們拿下了小沛,前往徐州再無阻隔,稍作休息,咱們便馬不停蹄前往下邳,定能讓呂布將軍化險為夷。”
陳宮聞言欣慰,當即點了點頭,心中卻說道:“希望呂布將軍能夠抵擋得住曹操虎狼一般的攻勢吧……呂布將軍……定要活著啊……”
……
然而就在此時,下邳城中,一片夜色迷離,明月高掛枝頭,說不出的淒清寒冷。此時已經進了秋季,整個下邳也都開始秋風瑟瑟,秋風吹過,街道上出了巡夜的士兵空無一人。
呂布坐在自家府中的院裏,手中捧著杯酒,一雙眼睛卻有些睡眼惺忪了。雖然呂布酒量驚人,但是畢竟此時已經酒過三巡,喝了不少,縱使是海量,如此豪飲,卻也抵抗不住酒精的侵蝕。
下邳城被圍困了足足快有十天了,最開始曹軍的投石車一直為斷過,但是自從上一次呂布出戰,高順戰死之後,曹軍似乎莫名其妙的放緩了攻勢。
至於其中的原因,呂布卻也不及去多想了,少了最強大腦陳宮,呂布這顆腦袋,卻隻想著如何能夠躲過這一劫難。
聞名天下的飛將在失去了臂助陳宮和上將高順之後,竟然開始躲到了自家後院借酒消愁,實在是令人有些不解。
忽然,腳步聲傳來,隻見月光下一人身姿曼妙,亭亭玉立,正邁著蓮步款款向呂布走來,呂布酒醉,也無暇去看,隻是低頭自顧自的飲酒。
那人看上去已經年華不再,少說也有了三十六七的年紀,但是皮膚仍是保養很好,光滑緊致,尤其是在月色之下,顯得尤為潔白。
她挽著雲髻,雖然在這亂世之中,卻仍是保持著一股出世的優雅和脫俗,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呂布的正室嚴氏來了。
嚴氏手中捧著狐裘,臉上帶著悲慟的表情,但是卻仍是勉強掩飾,讓人看之不出。她緩緩走到呂布身邊,將狐裘為呂布披上,低聲喚道:“夫君,天氣涼了,切莫傷了身子。”
呂布聽了這話,扭轉頭來望著嚴氏,隻見這位夫人在月色之下姿色更加美妙,眉宇之間有些像呂玲綺,他長歎一聲,忽然縱聲狂笑道:“傷了身子?吾乃天下聞名的飛將是也,四方諸侯聞吾名姓,無不色變?誰能傷我身子?”
此言說罷,呂布猛地一震虎軀,將嚴氏的狐裘抖在地上,之後又是猛地捧起了手中酒碗,一飲而盡。
嚴氏看在眼中,卻隻是低聲歎氣,不再勸解,他知道自己夫君的性格,雖然此時他已經開始有些崩潰,但是他仍是不願承認。
嚴氏麵色愈發蒼白,在這月色之下,倒和天上的明月相得益彰,她強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緩緩說道:“夫君,我想綺兒和君郎定會及時來救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