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虛懷所能做的,也僅僅是將蠱蟲催眠,讓它不能再興風作浪而已。
操魂蠱仍舊存在於花陌靈的體內,若是想要將之徹底驅除,還要仰仗操魂蠱的克星——凶獸久悠,以及下蠱之人的血。
但是現在,這兩樣,他們都沒有。
虛穀歎著氣,來到了陌靈書院的後山。
察覺到有人來,山穀中響起一陣極為嘹亮的龍吟,幾秒鍾後,虛穀的麵前,便出現了一條黑龍。
“她醒了。”虛穀淡淡地開口。
黑龍的眸光中閃過一道欣慰,又夾雜著濃濃的心疼。
“她不記得她是誰,也不記得之前發生過什麼,更不記得你。”
虛穀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但是他又必須這麼做。
麵前的黑龍仰起頭,發出一聲悲鳴。
虛穀歎了口氣:“好在,她性命無虞。隻是,此番再次沉睡,卻不知,要何時才會醒過來了。”
黑龍點了點頭,那雙青色的龍眼中,已經蓄滿了水汽。
他望著花陌靈所在的山洞的方向,久久不曾移開目光。
“池親王,這麼做,值得麼?”虛穀終於開口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
當年,虛懷想要抑製花陌靈體內的操魂蠱的時候,看見仍然處於異化狀態的夜池暝,當即便問他,願不願意將內丹拿出來,給花陌靈壓製蠱蟲?
夜池暝隻是愣了一下,待虛懷完完全全地解釋了剛才所言的意思之後,夜池暝便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雖然比起久悠的還生丹來說,黑龍的內丹並非操魂蠱的克星,但是,黑龍一脈畢竟也是上古極為精純的靈獸血脈。
即便達不到將操魂蠱完全消滅的程度,但壓製個幾年,總是沒有問題的。
這樣,在花陌靈找到根除體內操魂蠱所需的東西之前,可保其性命無虞。
於是,夜池暝毫不猶豫地讓虛懷取出了自己的內丹。
而他自己,少了內丹之後,便如同一副行屍走肉一般,不但散去了自己的一身修為,甚至還被打回了本體形態。
連人形都不能保持,更別說口吐人言了。
虛穀隻能偶爾給他帶來花陌靈的消息,這些消息中,時好時壞,而夜池暝隻能用龍吟來作為回應。
他棲身在陌靈學院後山的這處山坳之中,甚至不能去看望花陌靈,因為虛懷說,一旦他靠近自己的內丹,內丹便會有所反應。
而這種反應,對於花陌靈來說,是足可以致命的。
所以,夜池暝隻能日日飽受著相思之苦,但又覺得,隻要她活著就好。
陌靈學院,地處清月大陸的最南方,這裏四季如春,鳥語花香。
花陌靈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個月之後的事情了,這一次,虛懷帶著她,走出了那個有著寒玉床的山洞。
旁人問起她的名字,她隻說自己叫靈兒,姓什麼,究竟叫什麼,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家人,她通通一概不知。
盡管缺失了二十幾年的記憶,但是好在,陌靈學院上上下下,都十分友善,這種其樂融融的氛圍,甚至彌補了花陌靈記憶上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