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一開始便知道有梅兒這麼個人的存在,當然也一早就查清楚了她的狼子野心。
但是,就像她說的,哪個男人不好色呢?更何況,大長老這樣自私的男人,斷然不會因為梅兒舍棄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而梅兒這樣自私的人,斷然不會為了自己的一個空名,去逼大長老將她抬回府中做妾。
他們三個人自己心懷鬼胎,又各自各取所需,何樂而不為呢?
甚至,她已經默許了朱向仁的存在,可是這些上不得台麵的東西,竟然傳出了這樣的醜事,真是將她馮家的臉都給丟盡了!
想到這,馮氏更加生氣了。
她一下一下地打在大長老的臉上,啪啪作響,可是大長老卻是連躲都不敢躲一下。
“你即便不為你自己在這學院之中的名聲著想,你也應該替你在外域謀生的兒子考慮一下吧!”
這也是今日馮氏怒不可遏地、屈尊降貴地來到這裏的原因。
她一掌將梅兒給打飛了出去,卻正好落在了朱向仁的屍身之上。
“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兒生出來的私生子,最後這樣肮髒不堪的死去,你這些年的風流韻事和這個私生子的醜聞,是打算成為全學院所有人茶餘飯後的談資麼!”
馮氏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加上她臉上那道時隱時現的猙獰傷疤,整個人看起來駭人極了。
馮氏冰寒的目光落在大長老的身上,讓大長老在這烈日當頭的天氣裏,狠狠地打了一個冷顫。
“夫人罵的極是,我這就殺了這個女人!”
說完,大長老便朝著梅兒攻了過去,眼中再也不帶任何情欲之色,而是赤裸裸的殺意。
“糊塗!”
就在梅兒大驚失色而又深知自己躲閃不及的時候,馮氏一把攔住了大長老的攻擊。
“難道你還要在自己已經狼藉的聲名上,再添上一筆忘恩負義麼!”
這個時候梅兒若是死了,不論凶手是誰,最終都會將這條人命繼續算在大長老的頭上。
馮氏的目光掃過梅兒:這個女兒的確是非死不可的,但是死法,卻一定要是自殺。
她瞥見梅兒身後的燭台,以及地上已經被壓滅的火盆。
馮氏笑著,將火盆中的紙錢全部扣在了地上,又將梅兒身後的燭台取了下來。
馮氏今天隻帶了一個心腹嬤嬤,便是自己從小的奶娘--趙姨,趙姨跟在馮氏身邊這麼些年,馮氏一個眼神一個笑容是什麼意思,自己最清楚不過。
此時見馮氏取了燭台下來,便自顧自地朝著園中的人問清楚了酒窖的方向,便去了。
回來的時候,身後帶著幾個人,每個人懷中都捧著兩壇酒。
馮氏十分溫柔的在給朱向仁燒著紙錢,梅兒卻是戰戰兢兢地跪在一旁,生怕馮氏一個不開心就給自己弄死了。
馮氏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而與此同時,趙姨卻是已經將自己手中和身後的酒壇子,劈裏啪啦地開始往中堂的各個角落裏扔了。
屋內頓時酒香四溢。
聞著麵前的紙錢燃燒的味道,和身後飄來的酒香,梅兒突然就明白了,馮氏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