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花陌靈臨時改變主意的,是正在這間不語客棧大堂裏麵正在吃飯的一個人。
他正坐在角落裏,麵前擺著一碟小菜,旁邊還有一壺清酒,身上是一件月牙白的勁裝,腰間別著一枚足有七八歲小孩子手掌大的玉佩,頭上罩著一個鬥大的黑色鬥笠。
讓人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
花陌靈的嘴角勾著淡淡的笑容,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裏麵像是有光華閃動。
“阿暝,我們就住在這裏吧。”
甚至沒有回頭地拍了拍夜池暝的手腕,花陌靈就朝著那個戴著鬥笠的男人走了過去。
夜池暝雖然狐疑著,但還是按照花陌靈的要求去做了。
花陌靈徑直坐在了那個鬥笠男人的對麵。
“這位兄台,方便拚個桌子麼?”
花陌靈的聲音壓得很低,盡量做到隻有她和對麵的男人能聽得見。
鬥笠男人頭上的鬥笠的角度都沒有變過一分,“旁邊就是空位,還請姑娘移步。”
花陌靈卻是並不願意。
過了一會,夜池暝也走了過來,“靈兒,怎麼回事?”
夜池暝一副護犢子的模樣,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在說“你是誰不許欺負我家娘子”似的。
花陌靈搖搖頭,示意無事,叫了店小二過來,點了幾個小菜和一壺清酒,就和這個戴著鬥笠的男人對飲了起來。
夜池暝雖然對花陌靈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很是不解,卻也沒有任何想要阻攔的意思。
直到對麵的那個鬥笠男人酒壺中的酒似乎喝盡了,起身就要離開。
可是花陌靈卻適時地往他已經空了的杯子裏又續了一杯。
“酒還沒喝完。”
沒有看他一眼,花陌靈隻是倒酒而已。
鬥笠男人想要離開的動作頓了頓,最後還是坐了下來。
“姑娘想知道些什麼?不若直接問我好了。”
他還有事要去做,不能被這樣糾纏著不放。
“現在去,無異於送死,不過如果公子一心求死的話,我們夫妻二人也不好橫加幹涉。”
花陌靈的臉上笑意盈盈的,仿佛自己方才談論的不是生死,而是天氣一般。
鬥笠男人握著酒杯的手狠狠地一顫,甚至裏麵還有東西酒灑了出來。
但最後,還是把手中的酒杯仰起頭,一飲而盡。
“與姑娘無關。”
鬥笠男人嘴硬地辯解了幾句。
花陌靈又續了一杯酒,“自然無關,不過公子若是能放得下這天下,放得下這蒼生百姓,我們夫妻也不會拖著公子不放。”
終於,壺中的清酒飲盡,花陌靈拉著夜池暝的手,“阿暝,我有些乏了,我們回去歇一下,若是有事,等日頭落山了,再去吧。”
留給對麵鬥笠男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花陌靈在跟夜池暝手牽著手上了樓。
直到花陌靈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原本幾次要離開的鬥笠男人都仍然坐在原地,沒有半分要起身離開的意思。
“靈兒,剛才那個……”
回到小二給他們準備好的房間裏,夜池暝就忍不住問花陌靈剛才那副神秘兮兮的舉動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