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拂,陽光燦爛,護城河麵波光粼粼。
淺妃寒低著頭,一張小臉透紅。
星逸斜靠在柳樹下,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原來你不止會舞啊,本王當真小瞧了你呢。’
‘王爺你不要生氣,我,我知道這樣不對,但確實是,情非得已啊。’聽出他的弦外之音,淺妃寒連忙解釋。
‘情非得已,嗯?’
‘是,我需要很多,錢。’
星逸眼睛裏閃過一絲懷疑,‘為什麼?’
‘安樂姑姑,病重,我,我沒有辦法。’每一個字都在揭露她的一無是處。
星逸站直身體,盯著她的眼睛,‘病重?府中沒人管?’
‘安樂姑姑不願意麻煩王府,我隻能瞞著她。’
‘原因?’
‘其實當初賣身到王府的隻有姑姑一人,而姑姑卻帶著我,見姑姑勤勞管家並沒有多說什麼,而,哥哥在世時教導,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所以姑姑不願再麻煩王府。’安樂受淺非煜之恩,又怎麼會大逆不道將她一同買入王府,所以這幾年,就算受盡白眼,就算吃盡苦中苦,也絕不會讓她受一絲一毫。
‘就當你欠本王的,本王救她。’星逸轉過身,朝城中走去。直到南遙傳來消息,鳳親王北宮拓將前來拜訪。對於一向不喜與他國交往卻始終獨霸一方的南遙,星逸也有所耳聞,可到底所為何事,反正煩的是皇帝,與他何幹?於是他做他的冀王,萬花叢,溫柔鄉,好不悠閑。可他的俸祿不是白拿的,為國分憂還是必須的。而需要他分的憂,通常是皇帝實在解決不了的。就在北宮拓入天辰皇宮的第十天,星塵一封詔書命他進宮。謂,鳳親王此次前來隻為尋一故人,冀王人脈之廣朕深信不疑,所以請冀王代勞。
一打聽才知,皇帝把城中隻要稍稍有名的歌姬舞姬全召進了宮,十八般武藝卻均入不了鳳親王的眼。北宮拓大費周章要尋的故人,是名藝妓?他自然沒有問,可是城中該找的也都找了,都不是,既然北宮拓會來天辰尋人,也必不是空穴來風,他將他府中出色的女人送人皇宮,也一而再再而三被否認。皇帝又開始催,此事攸關天辰與南遙結盟,切不可大意。
然後他想到了那日的踏荷而舞,天籟之音,難道,是她?
他找到她,說明來意,淺妃寒的臉色立刻就暗了,當然不同意入宮。
他不問原因,恩威並施,沉思良久的淺妃寒突然開口,‘如果非要如此,需要冀王配合罷。’
淺妃寒說,我不是為了名和利,也不圖你名分,我隻是希望你承認,我是你納的妾,讓,他死心便罷。
他點頭,不問原由,‘我定護你周全。’現在他終於懂了,她一開始就知道是在找她,可是既然她不想和他們走,他更加沒理由放。
安樂姑姑被葬在一株桃樹下,正值人間四月天,桃花燦爛。
淺妃寒一襲白色素衣站在樹下,表情平淡,並無淚痕。
‘姑姑,一路走好,不用放不下我,我早就不是當初薑國那個金枝玉葉的公主,我可以生活得很好,我會好好吃飯,天涼不會凍到自己,也會好好睡覺。招魂舞,從薑國滅後,我以為此生不會再跳,現在,我希望姑姑安息,可以看到通往來生的路,然後幸福。’
手中的銀鈴隨著動作響起,悅耳動聽。
不遠處的北宮拓看著起舞的淺妃寒,心一疼,原來,原來是為了她。所以她和星逸之間,不可能是表麵上看見,他們所說的那樣。
招魂舞畢,淺妃寒跌坐在地上,麵色蒼白如紙。
北宮拓快步走上前,把她擁入懷,‘不要難過。’終於觸到真實的她,比從前瘦了很多。
她沒有推開他,也沒有抗拒,淚濕了他的肩,都不在說話。
好半天她抬起頭,眼角淚漬依稀可見,‘你怎麼在這裏?’
‘不喚我鳳親王了,嗯?’他伸手擦拭她的眼角。
‘北宮拓,你們為什麼來?’她躲開他的手,直直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