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端午,清晨時分定國公府二門前,舒宓到的時候,老夫人小高氏舒寧舒宛舒容都在,唯獨缺了一個舒寤。
舒宛看見一身氣質清華無雙、透著世家貴女獨有的華貴端莊的舒宓,眼中的厲色一閃再閃。在夢境裏,舒宓那賤人不但下毒毒害姐姐嫁禍娘親,還在今日的宴會上攛掇周澤那偽君子毀了她的清白和名譽。
舒宓……
小高氏察覺女兒的異樣,微不可查的皺皺眉。正欲說什麼,卻傳來了老夫人的聲音。
“既然宓姐兒到了,那咱們就走吧!”老夫人由胡嬤嬤扶著走到最前麵的一輛馬車旁邊說道。
“祖母,怎麼不等二妹妹?”舒宓眼中帶著關切的神色,秀眉微皺的說道。
看著她那副幾乎讓人找不出破綻的表情,老夫人神色晦澀了一下,而後淡淡的說,“寤姐兒自有她的安排,我們走就是了。”
說完便上了馬車,隻是上車之前,老夫人眼角的餘光不經意之間從舒宓的那輛馬車上輕輕掃過……
舒宓對老夫人的冷淡態度有那麼一瞬的驚奇,但是一想到昨天的事情,便也沒有多疑。隻是扶著自己丫鬟的手上了馬車。
四輛馬車,老夫人一輛,小高氏和舒宛一輛,舒宓自己一輛,舒寧和舒容一輛。相繼從定國公府出發往皇宮的方向而去了。
小高氏和舒宛的馬車上,小高氏擔憂的看著精神明顯不是太好的舒宛,她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女兒一定要去皇宮赴宴,可是,她就這麼一個女兒,對她向來有求必應,這次也不例外。
“宛兒,來,靠著娘歇息一會兒吧!待會兒的宴會還有的受累呢!你這孩子也是的,既然無心皇家,又何必拖著病軀去參加皇家的宴會呢?是怕周世子跟舒宓見麵嗎?你放心,有娘在,娘必定叫你風風光光的嫁進神威候府!”她除了這個原因,還真是想不出什麼其他的原因了!
舒宛的眼睛一酸,娘總是這般什麼都為著她!強忍著眼淚,舒宛靠到小高氏的身上,“娘,其實我早就不想周澤了!您也別再廢那個心思了!”
小高氏一愣,自己的女兒當然自己最清楚了!她的宛兒癡念了那周澤五年,怎麼可能突然之間都說不喜歡了?而且,這滿京城的世家公子裏,周澤也的確算得上的是好的!跟自己的寶貝女兒正好相配。神威候府這幾年也頗受重用,對兒子日後也很有助益的。
小高氏皺起眉頭,“宛兒怎麼突然就不喜歡了?可是發生了什麼娘不知道的事情?”
舒宛微微垂下睫毛,“前幾日姐姐跟我說了很多,我自己也想了很多。昨日又在生死之間走了一趟,突然就看淡了。娘,您別再為這事費心思了。這麼多年來,您也不止一次的暗示過周家人,可人家根本就沒這意思。而且,便是有朝一日他家同意娶我過門,焉知我是不是另一個莫氏?娘,那周澤的確不是我的良人。”
小高氏身形一頓。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胡沁什麼呢!莫氏那賤人怎麼能跟我的寶貝女兒比?宛兒,你別怕,有娘和你哥哥在,神威候府的人不敢動你!”
她當年便飽嚐了跟相愛之人被迫分開的苦楚,如今,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寶貝女兒也嚐?
“娘!您想差了!我是真的沒那個意思了!以前我眼見有限,總覺得像神威候府那等的人家才是真正的煊赫富貴。可如今想想,那神威候府以軍功獲封,崛起也不過幾十年的時間,根本就沒有什麼家族底蘊,世家風範,雖然麵上是權貴,但內裏也不過爾爾。規矩什麼的肯定也好不到哪裏去。女兒覺得還是真正的世家和清流之家更好。”
說到這裏,舒宛的腦海裏不自覺的便浮現了那個麵容青澀、不善言辭的少年,每次他見著她都麵紅耳赤的,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話來。在夢境裏,那才華橫溢的少年為了她,竟然落得那樣一個悲慘的結局。
華璟~
舒宛的心中一片愧疚和柔軟。
她從來都不知道,華璟竟然喜歡她。
小高氏被舒宛這一翻話說的一愣一愣的,驚奇的看了舒宛好幾眼,再三的問道,“宛兒你說的可是真的?”
舒宛點頭,臉頰上還帶著幾分可以的紅雲,“娘,您放心。以咱們家的地位,女兒難道還愁嫁不成?再說了,姐姐可是跟我們說過的呢!日後定幫我們找一個好歸宿。”
小高氏正想說什麼,突然馬車外傳來了丫鬟的聲音,“夫人,大小姐的馬車壞了?”
舒宛抬眸看向小高氏,“娘,舒宓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