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禦澈見著太醫,頓時就鬆開了舒寤,順手拉過一旁的被子將舒寤的身子蓋住,朝著太醫焦急驚懼的問道,“快來看看阿玖,她突然之間就身下流血了!還說冷!到底怎麼回事?明明前一刻都還是好好的!怎麼?怎麼就突然就流血了?”
床上躺著的舒寤和跟隨進來伺候的宮女滿臉的羞紅。
太醫默默咽下一口氣,女子葵水到的時候會小腹墜痛是常事!“殿下,能否讓微臣先給雲姑娘診脈?”
寧禦澈頓時就讓開了,“對對對!快給阿玖診脈!”
一旁的宮女對視了一眼,幽幽的歎一口氣,其中兩人退了出去,一人去叫了熱水,一人回自己的院子裏拿了月事帶。
而那邊太醫給舒寤診脈之後卻是臉色大變,瞬間,寧禦澈的一顆心冷的不能再冷了。
所幸,太醫臉上的異色也就是那一瞬間而已,而後起身對著寧禦澈說道,“殿下放心,雲姑娘並無大礙。隻是初潮到了而已。這是一般女子都要經曆的。微臣這裏有一瓶藥,用溫水給姑娘服下後,能讓姑娘先睡過去。”太醫生怕寧禦澈聽不懂,還特意加了一句是女子都要經曆的。
寧禦澈頓時愣住了,阿玖的初潮到了,那豈不是意味著阿玖長大了?可以成親嫁人了?
想到這一點,他先前的驚懼瞬間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取而代之的是狂喜,可狂喜之後,想起舒寤那明顯不正常的劇烈疼痛和剛才太醫那一瞬間就變得難看至極的臉色,心裏又蒙上了一層陰翳。
這時,平嬤嬤一臉笑意的走了進來,“殿下,姑娘這是初潮,要注意的地方有很多。這會兒更是需要清洗身子,好好保養,您在這裏並不合適。”
寧禦澈自然也知道,走到床邊伸手摸著舒寤的臉頰道,“阿玖,我先出去了,待會兒再來看你。”
舒寤裹著被子輕輕點頭。
偏殿外,寧禦澈滿臉陰暗的看著太醫,“說吧,阿玖的身子到底怎麼了?”
太醫猶豫的看了寧禦澈一眼,斟酌了一下遣詞用句,這才說道,“回殿下的話,雲姑娘生來便有不足之症,而且似乎在幼時受過嚴重的寒氣入體。有些損了姑娘的身子。所以這才初潮劇痛,尤甚旁人三分,且無法緩解,隻能服安眠之類的藥物。隻是,日後雲姑娘……”
寧禦澈的心頓時咯噔了一下,心裏刹那間就有了不好的預感。眼神即刻一冷,恨聲道,“說清楚!”
太醫深深的躬下身子,“日後雲姑娘怕是極難有孕……”
寧禦澈忍不住身形一晃,不是因為他和阿玖日後可能不會有孩子,而是因為他知道阿玖有多喜歡孩子!若是,若是阿玖知道這事,阿玖該有多麼傷心難過?
“可有法子醫治?”寧禦澈聲音微啞。
太醫點頭,可話卻並非那麼中聽,“確實有可能治好。隻是姑娘的身子畢竟已經壞了,而且生來不足,就算日後調養得當,有幸懷有身孕,怕也是……也是凶多吉少。”
寧禦澈頓時瞳孔一縮。
偏殿內,舒寤並未吃太醫留下的安眠藥,而是吃了從係統裏買來的鎮痛安眠的強效藥,而後昏昏沉沉之際又在宮女的服侍下沐浴更衣,宮女看著她頸側那帶著血跡的牙印,想著脖子上不適合帶東西,便將她脖子上帶著的玉鎖給取了下來放到她的枕頭下。
而舒寤一沾床便睡了過去,阿緣鼠也是被著急的夠嗆,趴在她的臉側也跟著睡著了。
寧禦澈進來之後,坐到了床邊,俯身在她蒼白的臉上落下一吻,然後伸手輕柔的隔著被子抱住她,側臉貼著舒寤的額角。一雙眼裏盛滿了柔情憐惜。
沒關係的,就算阿玖不能懷孕也沒關係。皇室子弟眾多,不缺一兩個的。屆時,他可是從皇室裏挑一兩個出色的過繼到他和阿玖的名下,充做他們的孩子來教養。
聽說十月懷胎可辛苦了,生孩子更是跟閻羅王搶命。他的阿玖身子弱,又怕疼,哪裏受得了那些苦?他又如何舍得他的阿玖去受那些罪?
所以,不要孩子也罷!
咚咚敲門聲響起,寧禦澈輕輕鬆開懷裏的人,為她壓了壓被角,準備起身離開時,眼尖的發現枕頭下有一根紅繩。
指尖輕輕一拉,一塊羊脂白玉質地刻著別具一格的精致祥雲紋玉鎖出現在了眼前。玉鎖很是圓潤可愛,邊角打磨的十分圓滑,正麵刻著顏體的“康泰安順”四個字,背麵正中刻著一個小巧的瘦金體“玖”字,底部刻著“建德二十三年”一行極容易被人疏略的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