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舒寤如此說,明氏還是心有憂慮。當初他們夫妻兩人撿到玖兒的時候玖兒被凍得臉色發青,再遲那麼一會兒怕就得要凍死了,雖然後來救了回來,可到底身子便完全毀了。
她和夫君為此沒有少憂心。尤其是隨著玖兒的年紀越來越大,他們就越是憂心。這世上有哪個男子願意娶一個不能生育的女子為妻的?便是願意,也少不得要納妾。要給玖兒委屈受。
他們夫妻倆沒能給玖兒一個好的成長環境,叫她小小年紀就不得不再皇宮裏艱難求生,如何再舍得叫她日後還要受夫家的委屈?
太子待玖兒好,他們都知道。可是……
“可是,玖兒,太子是儲君,注定了要有無數身份高貴的女人,縱使他願意護著你,可後院是歸太子妃管的,到時候你就是受了委屈他也未必就能護著你啊!女人的嫉妒心向來沒有緣由,那定國公家的女兒到底賢惠不賢惠、寬厚不寬厚誰有知道呢?”
舒寤握住明氏的手,“娘,我就是嫁人做了正頭娘子又如何?我不能生育,後院裏就注定了要進不少偏房妾室,到時候爭鬥肯定就免不了。而且,嫁的那人性情如何,會不會護著我也是兩說。”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就聽了太子的話,做他的側妃。雖然沒有了一個正室的名分,可至少太子知根知底,對我很是寬厚,宮中又有我積累的人脈。就算日後太子妃看我不順眼,我到底還是占了不少上風的。況且,爹爹又有真才實幹,還能為我撐腰,我如何也吃不了虧的!娘親,您就放心吧!”
明氏幽幽的歎息一口,雖然她知道女兒說的在理,可是,一想到自己千好萬好的女兒竟然與人為妾,一輩子都要被人壓著,她這心裏啊,就堵得發慌。
“玖兒,你放心。娘和你爹爹定不會叫你受委屈的!你爹爹這些年也積累了不少人脈,家中的生意也賺了不少錢,你爹爹已經開始著手疏通關係了,明年必定能調回京城。你弟弟兩年前就已經考中了秀才,這兩年你爹爹又親自指導他功課,明年他就會下場考取舉人功名。另外,今年你爹爹還收了兩個有資質的學生,咱家日後會越來越好的!有你爹爹和弟弟撐著,又有一大把的人脈在,定不會讓你平白叫人欺負了去!”
明氏紅著眼睛說道,雖然萬般的不願意女兒進皇家為妾。可是聖旨已下,事情已成定局。唯有盡可能的積蓄力量,不叫別人因為女兒背後沒有什麼實力就被人欺負了去。
她不是那種天真不曉事的,不會認為有太子護著,別的女人就不敢對自己的女兒動歪心思。可是,若真是敢對她的女兒動手,他們雲家如今雖然弱小可也不是軟弱的。就是碰的頭破血流,也得要叫他好好的疼上一疼。
這一番話,便是舒寤聽著,都提委托者感到窩心。到底委托者的養父養母是當真疼愛極了她的!
“娘您放心。女兒這些年在宮裏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學到。自保還是有餘力的。”
又過了幾日,舒寤才終於帶著小妹雲璃離開了東宮回到了雲家的小院子裏待嫁。
這一日恰好是孫太傅家幼子成婚,因為孫太傅乃是雲父當年春闈的主考官,又對雲父讚賞有加,兩家的關係算得上親厚,雲家長女被賜為太子側妃早已滿城知曉,雲母歸京之事自然也是人盡皆知的。因而雲家也是收到了一份請帖的。
雲母打著讓自家女兒多了解京中貴女閨秀、力求日後知己知彼的主意,便將舒寤也帶上了。
馬車剛出門,行到一處幽靜的巷子被遇到了寧禦澈。
“見過太子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免禮。”寧禦澈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舒寤。
雲母很是知趣的說道,“殿下跟玖兒敘敘話吧。臣婦與幼女回馬車裏等著。”雖然男女私下見麵不好,但是畢竟如今女兒已經跟太子有了婚約,見見倒是無妨的。
寧禦澈點頭,“勞夫人稍待,孤就跟阿玖說幾句話。”
雲母和雲璃回了馬車之後,舒寤輕飄飄的掃他一眼,“不知殿下有何吩咐?”她還真是有些好奇了,這人天天兒的翻雲家的牆,距離他倆分開也不過一兩個小時,他有什麼事啊?
寧禦澈皺眉,不過看著不遠處的一眾人,也沒對舒寤動手動腳的,直接從懷裏拿出從舒寤這裏順手拿走的玉鎖掛到她的脖子上,“我本來早就想還給你來著,可是次次都忘了。這不,這會兒特意給你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