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禮。”舒寤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舒寶嫻,“白茶,給舒美人搬個凳子來。”
舒寶嫻眸色發沉,心裏的恨意升騰而起,她堂堂輔國公嫡長女竟然隻是個七品美人!而這個卑賤女官出身的舒寤竟然是高高在上的皇貴妃!
舒美人?舒寤這賤人分明就是在羞辱她!
舒寶嫻垂下眼,低聲道,“多謝娘娘賜坐。”
坐下後,斂去眼中多餘的情緒,抬頭看向給阿緣鼠順毛的舒寤,麵帶笑容的說道,“原本今日是不該來打攪娘娘清靜的,可祖父一再交代,讓我一進宮就來看望妹妹,代他老人家問妹妹安。”
那模樣,倒是一派跟至親姐妹閑話家常一般。好似已經忘了自己身處何地,是何身份。
話落,殿內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舒寤抬眼看向她,“嗯,老國公有心了。本宮知道了。”竟是一句祖父也不願意叫的。
舒寶嫻唇角的笑容頓時僵住了,原本想好的哄著舒寤的話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心中大恨舒寤六親不認的同時,話頭一轉,軟的不行,那就直接來硬的!
“瞧妹妹這生分的。縱使分了家,咱們可也還是血脈相連的親骨肉呢!便是妹妹不認我這個大姐姐,也不能不認自己嫡親的祖父吧?”
說著,她微微垂眸撥弄了一下自己的護甲,眼帶惡意的看向舒寤,繼續說道,“這不孝可是個大罪名呢!不說皇上知道會如何想,就是滿朝文武怕也是不會放過妹妹的。可憐五弟和七妹妹才過繼到三房,竟然就被連累的失去了前途。”
‘女神,這個小婊砸真讓人惡心。’舒寶嫻話落,阿緣鼠就嫌惡的說道。
舒寤微微挑眉,可不是嘛?真是惡心呢!如今不能拿捏委托者的養父母和嫡親祖母了,就想用孝道逼迫她就範。但凡輔國公透露一點點她不孝的意思出去,她的名聲可不就難聽了?不但舒文耀和舒寶凝,就是雲璟和雲璃也得受影響。
舒寤神色淡淡的瞥她一眼,“本宮這麼多年來什麼人沒見過?但今日還是被迫開了眼界了!這滿京城的人家裏,能這麼下三懶不要臉麵的大概也就你們輔國公府了!舒美人也真不愧是輔國公府的嫡長女,當真深得輔國公府的熏陶。”
“你!賤人……”被人罵下三濫不要臉,舒寶嫻立時就氣得渾身發抖,站了起來,雙目怒瞪舒寤。張嘴便欲反罵回去,左右她身後是輔國公府,是絲毫不懼舒寤這個皇貴妃的,因為輔國公府想要整治舒寤並非難事。
她的話還未說完,旁邊的白茶立即就雙目怒瞪她,“放肆!”
然後兩步上前,啪的一聲,一巴掌就狠狠的甩到了舒寶嫻的臉上。出奇的是,舒寶嫻的臉上竟然沒有任何被打的痕跡!
舒寤好整以暇的一手撐著下巴欣賞舒寶嫻被打懵的樣子,嘖,從小就被鮮花讚譽圍繞的舒寶嫻怕還是第一次挨打吧!而且還是被一個宮女打了!
“白茶,你逾越了!”舒寤看向白茶,嘴上雖然這樣說著,可是這話裏卻是沒有一絲兒怪罪的意思,“你雖是從四品的鳳儀女官,可舒美人畢竟是皇上的七品美人!”
這話雖是事實,可卻也是在諷刺嘲笑舒寶嫻,往日裏眼高於頂金尊玉貴的輔國公嫡長女如今竟然連個宮女也不如呢!
“再者,她出言不遜滿嘴腥臭、不懂規矩禮儀、不分上下尊卑那是她自己沒教養、沒規矩、上不得台麵、小家子氣,是輔國公府沒有體統,沒有教導好。可你不同,你是本宮的貼身之人,你若是逾越了,別人可就該說本宮的不是了。”
白茶聞言勾起嘴角,屈膝請罪,“主子說的有理,是奴婢僭越了,還請主子處罰。”
主子這罵的……大快人心!
舒寤懶得管一旁的臉色青紅交加的舒寶嫻,隻是對著擺手揮揮手,“罷了,你伺候了我這麼多年,這還是頭一次失禮。這次就饒了你,不過可不準有下次了。本宮記得庫房裏有上好的傷藥,你自己開了庫房取一些抹在手上,仔細一會兒手疼,耽誤了差事。”
白茶立即道,“多謝主子賞賜。奴婢記下了。定不會有下次的。”
舒寶嫻被氣得渾身發抖,“舒寤你欺人太甚了!”
舒寤簡直都要被舒寶嫻氣笑了,到底誰欺人太甚啊?“哦?那舒美人跟本宮說說,跟你們輔國公府比起來,本宮哪裏就欺人太甚了?”
舒寶嫻生來就是輔國公府身份最尊貴的嫡長小姐,又被家族寄予了厚望,精心培養。不論是府裏的姐妹們,還是府外的貴女們多多少少都捧著她一些。可以說,她自小就是被人追捧的,早就已經養成了高人一等的性子,覺得自己如何都是應該的、對的。可別人若是有一絲的對她不敬那就是大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