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行完禮後,舒寶嫻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痛的,就連心髒都是痛的。這七個女人,平日裏她就是看都懶得看一眼,甚至有四個不過是低賤的宮女出身,可如今她竟然要像最卑微的賤婢一樣給她們下跪行禮。這對舒寶嫻來說,是一個巨大的羞辱。
舒寶嫻回到自己的住處後,臉色蒼白如紙,險些就要昏厥過去了。初次承歡,皇上對她沒有絲毫的憐惜,橫衝直撞,痛的她痙攣,之後又步行到了鳳儀宮,跪了那麼久,又再度走回來。若非她怕錯過了晉位的旨意,這會兒都想要暈過去了。
她原本是以為憑她的身份,皇上又點了她第一個侍寢,是一定會晉她的位份的。至少也得要升到正六品的小儀或者小媛才是。
可是,沒有!
直到午時,別說晉位的旨意了,就連侍寢之後的賞賜都沒有。
午時過了之後,長樂宮的皇貴妃命人送來了賞賜,都是以舒寶嫻的身份能用的好東西,其中補身子的最多。那一大份的賞賜,就是五品嬪一年的份例也比不上。
至此,皇貴妃要提拔扶持族人一事已經被所有人落實了。
皇貴妃既然都有所賞賜,下麵的嬪妃多多少少也命人送了些去。
最後,皇後派來教導舒寶嫻規矩的嬤嬤到清浣閣的時候,皇上終於命人來了,沒帶賞賜,隻是傳了一句話,說美人舒氏規矩不錯,好好禁足。
然後那個教導規矩的嬤嬤自然就回去了。
皇帝的這一句話叫人不解。既然說了舒美人的規矩不錯,為何還要舒美人禁足呢?到底皇帝是滿意舒美人呢?還是不滿舒美人呢?
而舒寶嫻聽到這句話,頓時一張臉都扭曲了,皇上這話分明就是為了顧舒寤那賤胚子的臉麵!雖然輔國公府分家了,可她怎麼也是舒寤那賤胚子的親堂姐,劉氏那賤人說她的規矩不好,打的的確是輔國公府的臉,可何嚐又不是舒寤那賤胚子的臉?
這般想著,舒寶嫻終於一口氣提不上來,徹徹底底的暈了過去。
舒寤得知這事後勾唇笑了一笑,舒美人,還挺好聽的,既然如此,那就一直這麼叫著吧!叫到她失去女主光環,叫到她……死。
半個月後,寧禦澈已經將剩下的八個美人都“臨幸”了一遍,各個兒都得以晉升。唯有一個敢解禁的舒寶嫻還是最低等的美人。
不說別的了,就光是這一點也足夠驕傲的舒寶嫻燒心燒肺的了!
宮裏的人都是捧高踩低的,這些日子前朝寧禦澈對輔國公府之人辦事多有挑剔,後宮裏舒寶嫻自個兒又不得寵,加上白茶幾個暗示過舒寤不會太護著舒寶嫻這個堂姐,不說那些嬪妃了,就連伺候的宮女太監也都明裏暗裏的踩舒寶嫻了。
不過,舒寶嫻畢竟是舒寶嫻,輔國公府也不愧是輔國公府,不但財大氣粗,宮裏更是有不少人脈。舒寶嫻硬是憑著這些資源穩穩當當幾乎沒受什麼委屈的到了小年夜。
可也隻是到了小年夜而已。因為輔國公很著急,已經叫人傳話了,若是她再無寸進,舒家的資源將不會再向她傾斜。畢竟舒家的女兒不少。
舒寶嫻也不是不著急,可是解禁後的兩個月裏她使盡了手段,皇上就是不願意讓她侍寢!就連多跟她說一句都不願意!
攏了攏身上質地並不太好的鬥篷,舒寶嫻眼睛一眯,“走,咱們去長樂宮!”隻要舒寤那賤胚子不想叫舒文耀和舒寶凝還有她那上不得台的養父母一家子有難,就得幫她!
宮女進來稟報舒美人求見的時候,舒寤正在給阿緣鼠做保暖的小衣服鞋子。這都幾乎成為習慣了,每年冬天都要做的。又因為實在太小了,又不好洗,幾乎都是阿緣鼠穿一次就不要了。
所以,冬天的舒寤,比較忙。
“叫她進來。”舒寤就是不用腦子想,也知道舒寶嫻這會兒來是為了什麼。
舒寶嫻一進正殿裏,熱浪便撲麵而來,屋子下燒著地龍,宮殿裏一點兒也不冷,並不像外麵那幾乎要凍死個人的酷寒,反而溫暖如春。脫下了厚厚的鬥篷和裘衣,舒寶嫻上前行禮。
“俾妾見過皇貴妃,皇貴妃萬福金安。”她行的並非是低階嬪妃應該行的跪禮,而是半禮,隻是微微屈膝福身而已。然後舒寤並未叫起,她就站直了身子。
舒寤也懶得跟她計較了,舒寶嫻這種人啊!最擅長的就是捏著你的軟肋耀武揚威裝威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