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卿辰握了握貼肉放著那把鋒利的匕首,這是董大全得知他的遭遇之後,義憤填膺之下讓人送給他的,有了匕首,他就可以自保。
這些天,如果不是他示弱,他已經被這些人給整死了,當然,就算他示弱,出不了幾天,他也會被這些人給整死的,他有這個預感。
別人要他死,他當然不會伸頭挨著,擒賊先擒王,不管是在戰場上還是在監獄裏,這話都是至理名言,所以,他得將這幫人的頭,那個號長給廢了。
不要怪曹卿辰狠毒,這都是環境逼出來的,畢竟這個號子裏,都是重刑犯,文明世界的那一套法則,在這裏根本就行不通。
在這裏,打架鬥毆那是常事,鬥毆死了人也是常事,而且人死了就死了,看守寫死亡報告隻會說,這個犯人得急病死了,而不會說是鬥毆死的。
曹卿辰可不想有那麼一天,他也被看守寫進這種堂而皇之的報告中。
吃晚飯的時間又到了。
號子裏的各色人都是做了一下午的事情,大家的肚子都餓得咕叫,一個個排隊過去,眼巴巴地看著那個分飯的。
那個打飯的,是號長的親信,分多分少,那就是他說了算。
輪到曹卿辰,那家夥就給他舀了一勺沒有油腥的清湯,飯一粒都沒有,菜更不要說了。
曹卿辰瞄了眼站在旁邊的號長火了。“你他媽的狗眼看人低是不是?”
這個打不死的家夥,有幾天沒挑釁了,今天又開始罵人了?不待那個分飯的親信說什麼,那號長眉毛一挑,接嘴了,“你一個新來的,還挑三揀四?你要不想喝湯,就什麼也別喝了!”說著,提了手裏的電棍就朝曹卿辰擊打過來。
一個重刑犯手裏為什麼會有電棍,這個隻能說獄警太少,囚犯太多,獄警隻能借助犯人管犯人,而這個手提電棍的號長,就是那個管犯人的犯人。
曹卿辰側身避過,一揮手,那碗湯,十分準確滴扣在了號長的臉上,搪瓷的湯碗在號長的臉上停留了一秒鍾左右,馬上自由落體,掉在水泥地麵上發出“砰啷”的聲響。
號長立刻咆哮起來,一手抹著臉上的湯汁,一手向前胡亂揮動警棍。“他媽的,敢對老子耍狠,信不信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打死他?曹卿辰冷笑一聲,趁號長眯著眼看不清,他拔出那把匕首,幹淨利落地,對著那個號長的心窩捅了一下。
突如其來的劇痛令號長嘶吼了一聲,本能地低頭,就看見他胸前那小小的刀柄還在顫動,血從他插著刀的胸前蜿蜒流下,他胸前的衣服很快就浸濕了,龐大而結實的身軀,搖晃了幾下,緊接著砰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隻見號長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驚恐,死不瞑目!
這個是……一刀斃命?
旁邊的人都驚呆了,準確地說是嚇傻了。
曹卿辰心情很複雜,他曾經為了信念殺人,如今,他為了生存殺人!
拔出匕首,曹卿辰在號長的衣服上擦了幾下,將薄薄的匕首擦得和最初一樣幹淨閃亮,貼身將匕首藏好了,他看向那個分飯菜的,輕描淡寫地問道。“我隻有湯嗎?”
那人自認為心狠手辣,可是看到曹卿辰這樣幾秒鍾就解決了他害怕崇拜的號長,他哪裏還敢作怪,作怪的話,生怕曹卿辰下一秒就將他剁了。
臉上扯出僵硬的笑容,分菜的罪犯說。“誰說隻有湯,這裏還有飯,還有菜呢!”
這幫罪犯,就在號長的屍體旁邊用餐。
吃過飯,曹卿辰吩咐人去洗碗,現在,在這個充滿老鼠蟑螂和惡臭的牢房裏,他儼然取代了那個號長的地位,沒有人對他的吩咐表示異議,和他交好的幾個固然高興,就連曾經對他拳腳相加過的幾個人,都服從了他的吩咐。
人死了,自然要報告獄警,獄警進來一看,號長死了,而且很明顯,是被人殺死的,這號長挺凶的,還能被人殺了,獄警不由自主地看了在旁邊默不作聲的曹卿辰,隨即他問。“誰把他打死的?”
沒有人說話,號子裏的規矩,就是弱肉強食,強的被更強的取代,這是號子裏的自然規律。
獄警也沒辦法,號子裏不能群龍無首,獄警就選了一個人來當號長,那個人看了曹卿辰一眼,不敢幹,推辭說。“我不行。”
但獄警說行那就是行。“就你了。”
那個獄警支使倆犯人將老號長的屍體拖出了號子,鐵門哐當一下,號子裏又安靜了。
那個新號長趕緊走到曹卿辰的麵前,心驚膽顫地說。“這個號長真不是我要當的,你來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