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深秋,路旁的白樺早已隻剩光禿的樹幹挺立。不時會飛來一兩隻麻雀,停在樹梢,唧唧喳喳的叫著。
忽聽得一陣馬嘶,遠處出現一匹棗紅色的良種馬,馬上騎著一淡青錦服之人,此人年輕貌俊,臉部線條像刀刻一般輪廓分明,給人一種冷峻但又不失儒雅的感覺。
在他後麵跟著一輛馬車,車裏隱約聽得到笑聲。車後還跟著一人,滿臉的硬朗和謹慎,腰間還配有一劍。當官之人都認得他,他是太子的貼身侍衛李約,而且忠心耿耿。
不肖說,這一行人自然就是烈天成他們了,他們一路扮成公子小姐樣,以免不必要的麻煩。
離開都城翼京已有一段時日了,相去靈山還剩不到一日行程,不出意外天黑之前就能趕到。
想到一年未見的師妹,烈天成不禁又加快了馬的腳力。
青璃剛開始坐馬車還覺得新奇,不過沒多久就開始抱怨了,一顛一顛的,頭都暈了。而且經過大城小鎮時烈天成都不願意多作停留,害她都沒能玩夠。幸好這一路上有個善解人意的阿朱,講一些民間趣事給她聽,才不至於無聊死。
又行了一段路,道旁景物陡然換成了鬱鬱蔥蔥的常青樹,一改剛才荒涼頹敗的景象,左右延伸開去全是樹,中間還不乏一些常青的灌木叢。有些樹上還開了不知名的小花,很是好看。置身其中,有如春天來臨。
烈天成不禁放慢了腳步,倒不是被道旁的美景所吸引,而是此地實為埋伏之良地,讓他不得不防。
車後的李約又繃緊了幾分,就像如臨大敵。
果不其然,前行沒多久,從路側就跳出了一個手持大刀的蒙麵漢,隻聽那大漢口中道:“此路為我開,此樹為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柴。”
青璃一聽,打劫!就想出去瞧個究竟,湊個熱鬧,卻被阿朱拉住了。
烈天成打量那大漢,就在此時,旁邊灌木叢中突然銀光一閃,一根細小的銀針帶著破空聲直刺烈天成太陽穴,那銀針來得太快,李約不禁變了臉色,但已來不及阻止,看來這群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天成顯然已注意到了,右手一抬,一把玄青色的劍從袖中滑出,手一抬之間,銀針堪堪撞上那柄劍。
“叮”的一聲,銀針被震飛開去,打入道旁一棵合抱粗的大樹,隱沒了。
李約總算舒了口氣。
一擊不成,所有埋伏的人全都跳了出來,足足有十來個。把他們四馬一車圍困在了中間。
“誰派你們來的。”天成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冷言道。
“陰間去問閻王吧,給我殺。”一個看起來向領頭的人喊了一句,十來個人就全衝了上來。
主仆倆一前一後護衛著馬車。刀光劍影迷亂人的視線,阿朱更是拉緊了青璃,就怕她一鬆手,青璃就直接衝了出去。
這群人個個都來勢洶洶,而且功夫都很了得,是非等閑之輩,天成和李約雖然沒處於劣勢,但長久下去絕非善計。
天成自幼跟隨劍聖習武,在劍術上的造詣已經鮮有敵手。但這次來的卻個個是高手,還一來就十幾個,高手與高手的對決!
青璃一直想出去,好像出事了,他們沒事吧!但是阿朱死命的拉住她,她出去情況隻會更遭。
鬥了一段時間了,誰也沒討到好處。
再鬥下去恐怕對烈天成一方不利。
天成眼中寒光一閃,劍勢陡變,人隨劍走,揮舞如漫天落花,一時眼花繚亂。
形勢隨著烈天成的改變而猝然轉變,看著戰友一個個倒下,那群人卻也不退縮。直到一個個全部躺下。因為他們是殺手,所以無法逃離結束的命!
戰鬥結束,十幾個人全倒下,地上一片血汙狼藉。
青璃聽到外麵安靜了下來,就不管阿朱的阻攔,從馬車裏跳了出來。
一下車,她就愣住了。
這是……什麼場麵,她平生從來不曾見過的,最慘的場麵,一地的死屍,血還順著傷口流出,染紅了地麵。很恐怖,她竟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青璃抬起驚愕的雙眼看著天成。天成也在看她,很平靜,很安寧,讓她有一種安心的感覺,仿佛隻要有他在,她就忘了害怕。突然,烈天成的眼神變了,也就是在同一時刻,青璃就被人從後麵縛住了,原來有人裝死!
“把劍放下!”那人一邊拉著青璃一邊命令道,“否則……”他用力一抵青璃的脖子,一道血痕隨即出現在青璃細嫩的頸上,青璃痛得叫了一聲。
烈天成看到青璃被持,一時不能有所動作。
“快!”那人看烈天成不動,急促的摧道,刀又迫近了幾分,青璃都想哭了。她不會就這麼不明不白死在古代吧!
烈天成看到青璃要哭的表情,新又隱隱的痛起來,手不自覺的握緊成拳。理智告訴他,不能棄劍,一個用劍之人,沒有了劍也就如同沒有了雙臂。何況他麵對的還是一個高手。他不能有事,因為他是一國儲君。但,青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