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買礦山(1 / 3)

杭州知府衙門,後 廳庭之內燈火通明,知府大人趙霆眉頭緊鎖,坐在太師椅上已經半天沒說話了,這幾天真是讓他焦頭爛額的,驛報一張張雪片般的飛來,現在全都積壓在他的案頭,沒一個是好消息。

魔教義軍攻城破府,一路勢如破竹,大量的官吏不是被殺,就是投降,官軍潰散,府庫糧倉被占,恰好今年浙東大旱,糧食歉收,加上朝廷花石綱造孽,饑餓的百姓多成流民,一時間響著雲集,叛軍急劇擴張,目前已經有十幾萬人了。

趙霆也知道,這些亂民根本不成氣候,但如果不受約束,則亂民立成暴民,魔教的蠱惑太厲害了,不禁平位均財,還鄰裏相助,報信的人稱:“有甚貧者,眾率財以助凡出入經過,雖不識,黨人皆館穀焉,人物用之無間,謂為一家。”

這種行為極有誘惑力啊!趙霆麵前放著一份東南驛報,上麵寫著:“臘起為亂,自號聖公,建元永樂,置官吏將帥,以巾飾為別,自紅巾而上凡六等。無弓矢、介胄,唯以鬼神詭秘事相扇訹,焚室廬,掠金帛子女,誘脅良民為兵。人安於太平,不識兵革,聞金鼓聲即斂手聽命,不旬日聚眾至數萬。”魔教叛軍已成氣候,可恨自己八百裏加急,報送東京的驛報,如石沉大海一般,毫無反應。

聽聞京都左諫議大夫、給事中、禦史中丞王黼,代相議事,蔡京不聞不問,警奏不複定是王黼有意為之,趙霆暗歎自己對此人平時的孝敬太少了。

堂下站著三人,杭州府製置使陳建,廉訪使趙約,杭州府總團練副使張平,均是一臉焦急的看著知府大人,這三人可算是趙霆的心腹了,兵備道守備使,杭州刺史陳路章那是大太監童貫童道夫安插的心腹,自然不能一起密議了。

本來兩浙路有武鎮東南節度使,政和年間改兩浙路節度使,但前一任節度使大人暴病身亡之後,這個缺一直未補,按理說,節度使都是封疆大吏,一般都是京官外放的,可這個實缺卻一拖三年多,也未有人赴任,京城裏那些光祿大夫,禦史中丞的一些閑散官多了去了,走門路送銀子的不少,但卻一直懸而未決,不是皇上不願外放,那是這個肥缺實際上是掌握在權臣手上的。

誰不知道兩浙路實際上擁有半個江南的財富,不安排個心腹怎麼說的過去,這可是京中大佬在博弈的過程,但按照朝廷舊曆,一路節度使不得空缺五年以上,必須有當地有才幹的地方官員上來補缺,也就是說,像趙霆這樣的從三品官員,還是有機會直接變成從二品的,而兵備道守備,杭州守備史陳路章這樣的五品官也有這樣的機會,畢竟人家上麵有人。

這個陳路章可不是省油的燈,自打上任以來,一直小動作不斷,和兩浙路許多官員都有來往,加上又籠絡了一幫中下級軍官,在整個杭州府的官場上,陳路章絕對算一號人物。

最近陳路章的動作就比較大,支出了一筆五年之內地方守備換裝的銀子,合錢一萬貫,這個換裝的費用,守備使有權撥用,但也有油水可撈,聽說顧氏煉坊當時就有禮物送到守備衙門。

這筆油水趙霆等人可是沒有撈到,顧氏煉坊可是在最近剛剛崛起的一家大商號,陳路章能抓到這樣的大魚,可是衝著長期的好處去的,趙霆雖然眼紅,但卻並不擔心自己的收益,因為他掌握了另外一條大魚,那就是日昌隆。

說起和日昌隆的關係,那可不一般,從最早的歲貢應奉局開始,對遼國每年的歲貢,可都是趙霆操辦的,日昌隆在東南地區的織造原料,完全要仰仗他這個杭州知府,所以雙方可是搭檔關係,借著這次東南事變,當然可以再從朝廷要來大筆的采購銀子,最少杭州府轄內幾千鄉勇的號衣總還是需要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