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聞隔壁有奇怪的樂器聲傳出,蕭明誤以為是吉他之聲,忍不住開口失聲,阿立瑪卻在旁邊糾正他道:“這是西域六弦琴,也叫伴襠琴!”
那琴聲連綿不斷,但卻被中途打斷,隔壁房中似有人輕語了兩聲之後,一陣琵琶的撥弦之聲傳來,然後一個清麗的女子嗓音輕吐珠玉般唱起了小曲。
世有達人,瀟灑出塵,招隱青霄際。終始追。遊覽老山棲。藐千金、輕脫如屣。
彼假容江皋,濫巾雲嶽,纓情好爵欺鬆桂。觀向釋談空,尋真講道,巢由何足相擬。
待詔書來起便騶馳。席次早焚烈芰荷衣。敲樸喧喧,牒訴匆匆,抗顏自喜。
嗟明月高霞,石徑幽絕誰回睇。空悵猿驚處,淒涼孤鶴嘹唳。任列壑爭譏。
眾蜂竦誚,林慚澗愧移星歲。方浪枻神京,騰裝魏闕,徘徊經過留憩。
致草堂靈怒蔣侯麾。扃岫幌、驅煙勒新移。忍丹崖碧嶺重滓。鳴湍聲斷深穀,逋客歸何計。
信知一逐浮榮,便喪素守,身成俗士。伯鸞家有孟光妻。豈逡巡、眷戀名利。
一曲終了,忍不住蕭明都要喝彩,這曲子唱的太好聽了!薛炳昌在一旁道:“嗯,這是王安中新做的詞曲啊!現在的王安中真是已經取代了張先了,現在的歌樓花館的女子都已能唱王侍郎所做的新詞為榮啊!”
一旁的老鴇粉客已經有點不耐煩了,開口問道:“各位客官,我們這裏的姑娘去哪裏都是百裏挑一的唱曲好手,不知道各位要不要點幾個試一下啊?”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大家既然是來玩的,當然要點姑娘前來助興,於是薛炳昌做主點了兩個姑娘,一個是西域的一個是蜀地的,老鴇說二女隨後就到,請各位客官先飲酒便是,大家坐下喝酒談笑,蕭明漸漸的也有些心情舒暢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外麵有噪雜之聲傳來,樓梯上湧進來一群人,當前一位戴著團花公子帽,身穿繡錦鴛鴦對襖,足下蹬著大紅色朝靴,披著一件絲綢開襟大衫,十足一副花花公子打扮,而身後跟著一半跟班全都是窮凶極惡的表情,顯然就是護衛打手。
旁邊的龜奴夥計根本攔不住,被他們推得踉踉蹌蹌的,薛炳昌一看驚道:“不好!這個賊廝咋來了?”
蕭明問道:“此人是誰?”
薛炳昌道:“此人名字喚作崔歡!人們背後都叫他死催!那是東城一霸,他仗著他姑父是李邦彥,在東城這一代搶男霸女無惡不做,那是個十足的無賴!”
正說著話,那崔歡正一把揪著龜奴夥計問話,突然看到蕭明他們所點的歌女上來,忍不住大罵道:“還說不在,這不是艾麗婭嗎?”
那夥計道:“崔公子贖罪啊!您每次來都是記賬,艾麗婭現在已經被客人點了,要不你就等等再說?”
“放屁!老子跑你們的堂子喝花酒那是給你們麵子,再說記了賬你還怕個屁啊!我問你,艾麗婭被客人點了,那個大理來的刀雨妹也不在嗎?”
夥計道:“那個姑娘也被客人點了已經一個時辰了!”
“媽的!找揍!”崔歡揮手就是一巴掌,身後的打手聞聽上去一腳就踢在那名夥計的胸口上,夥計慘叫一聲,身體飛起正撞在身後的門上,“嘩喇!”一聲竟然將門撞碎,夥計滿嘴是血的飛進屋內。
此時屋內一個聲音怒道:“那裏來的狂徒,敢攪了本公子的雅興?”
隨著罵聲從門內走出來一個年輕人,圓臉星目外表儒雅,但氣度非凡!崔歡一聽“哎呦”一聲,帶著手下就迎上去了,衝著那人道:“敢罵老子是狂徒,你他媽不想活了吧?”一看屋內的的歌女忍不住朝地上的夥計啐道:“這不是那個刀雨妹嗎?還說不在!媽的!老子今天點名要的兩個小妞我全都要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