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時候,沈重默就被“律園”院子裏的噪音吵醒了,但是顧浣音還緊緊的黏在他身上,一點醒的跡象都沒有。
輕輕的將顧浣音扒拉下去,沈重默想出去一看究竟,就看見安靜如在院子裏,嘴角掛著張揚的笑容:“早上好,重默,我親自過來接你了。”
特意把“親自”兩個字咬重了一些,安靜如眼底泛過一絲冷光。
不是她矯情非要過來接沈重默,而是防止有意外發生。
“不需要這麼大動靜。”沈重默眉頭緊鎖,一貫麵無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耐。
“我沒別的意思,為你接風洗塵而已,畢竟十多年快二十年沒有回過G市了吧?”安靜如饒有深意。
之前還以為在沈家生活了二十幾年的私生子會比沈重默這個正統但是在異鄉的優秀,但是現在在安靜如看來,沈重默無論是氣質,風度,還是禮儀都更勝一籌,也不枉費她一番威脅了。
“但是你吵到她了。”冷冷的盯著安靜如,沈重默臉上說不出的嚴肅。
安靜如這才注意到,沈重默還是穿著睡衣,霸氣的維護顧浣音的話讓她不由感到嫉妒,不過沒關係,顧浣音和沈重默大概接下來這輩子都見不到了。
“不說這些有的沒得了,”安靜如尷尬的別開眼,然後指著庭院中的直升機,“快去換衣服搬東西吧,準備走了,別讓我等太久了。”
“嗯。”淡淡的應了一聲,沈重默不聲不響的回主臥室換了衣服,然後將所有行李搬出來,沒有打擾到床上的顧浣音。
不是他故意不帶顧浣音回去,而是安靜如這麼明目張膽的過來接他,肯定是防止顧浣音跟過去。
不想牽連顧浣音,沈重默就這麼不聲不響的走了。
似乎是有預感一般,顧浣音在直升機離開的那一秒,驟然睜開眼,摸了摸周圍的床邊,已經涼透了。
“重默,重默?”不放心的試探兩句,知道看到周圍的行李,顧浣音才意識到,沈重默是真的走了,不聲不響的,也沒有履行他昨天的約定。
“騙子,你騙我!”顧浣音眼淚先是不聲不響的流下來,後來就變成了嚎啕大哭,但是沒有人回應她,偌大的房子裏空曠得隻剩下她哭聲的回音。
這個時候,電話鈴聲響了,顧浣音第一直覺是沈重默打過來的,但是不是。
她多希望現在沈重默打電話過來告訴她,他在哪裏等她,或者他一會還會回來,但是不是。
“爺爺,怎麼了?”雖然刻意掩飾了一下,但是濃濃的鼻音還是隔著電話傳到老爺子耳朵裏了。
雖然猜到了發生了什麼,但老爺子還是問道:“音音,怎麼了?”
“重默,重默他,”顧浣音有點哽咽,說沈重默的名字的時候,強行壓抑住的哭聲越發大了,“重默他丟下我去G市了。”
“好了好了,別哭了,來醫院幫我辦一下出院手續吧。”顧老爺子故意分散顧浣音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顧浣音輕輕的應了一聲,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出門了。
雖然不好意思在外麵哭,但是顧浣音的眼眶還是紅紅的,隨時會有眼淚出來的樣子。
給顧老爺子辦好出院手續,顧浣音將老爺子送回顧宅,發現沒兩個保姆在家裏。
“爺爺,怎麼回事,張叔和那些保姆呢?”顧浣音記得,之前家裏就算冷清,倒也幹幹淨淨的,但是現在,偌大的顧宅蒙了塵,也沒個人打掃打掃,頗有些淒涼的感覺。
“哦,他們都請假回老家了。”顧老爺子一臉的不在意,反正他也是個孤家寡人,用不著這麼多人輪流伺候。
顧浣音隱隱約約的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畢竟之前這樣的狀況從來沒有出現過,要請假也不會全部都請假。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可能是沈重默回G市了,顧浣音心裏煩躁,所以說話的聲音有些大,但是這倒是把顧老爺子嚇了一跳。
他一臉的不明所以,但是還是一字一頓的解釋道:“我也不清楚,本來是張叔過來護理我住院的,但是沒有,而且全部都請假回去了。”
“會不會是岑珠華搞的鬼?”顧浣音滿臉狐疑,但是被顧老爺子打斷了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