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問君能有幾多愁(1 / 2)

“錦瑟,來媽媽這兒。”婦人站在房間中喚道,她擠出一絲笑,卻擋不住眉間鎖著的濃濃的愁,歲月洗禮過的麵容有些憔悴,年輕時餘韻卻清晰可見。錦瑟輕輕走過去,“媽媽,找我有事?”“錦瑟,媽媽這麼多年隻顧著挽回你爸爸的心,對你疏忽了,你怨媽媽嗎?”“媽媽,我不怨你,你也是為了我們的家。”雖然爸爸的心還是沒回來,錦瑟抬起精致的小臉,黑白分明的眸子望著婦人,綻起淡淡的笑。“孩子,跟媽媽走吧。他不要我們了,這個家沒什麼可留戀的了。”錦瑟眼中閃出一抹喜悅,“媽媽,你......”想通了。錦瑟話還沒說完,就見婦人嘴角勾起詭異的笑,錦瑟隻覺得自己像折翼的蝴蝶般向下墜,緩緩地,像是有隻手在托著自己,接著雙眼一暗沒了知覺。“孩子,媽媽對不起你,這個家容不下我們了,媽媽要跟你一起走,媽媽不會丟下你的。”語罷,從窗口輕輕躍了下去。

痛。痛。錦瑟幽幽地睜開眼,發現四周一片淒淒的墨綠,動了動胳膊,好疼,錦瑟忍著鑽心的疼痛挪動身體靠坐在樹旁查看身上的傷。檢查過後,錦瑟鬆了一口氣,身上都是些皮肉傷,自己撿回了一條命。隨即暗嘲自己大難不死,沒有後福。自己的命運一片迷茫。

靠在樹上歇息一會兒後,錦瑟仔細環顧四周,這裏好像是原始森林。

眼前古木林立。綠海之中,奇形怪狀的樹根、盤根錯節的藤蔓,互相纏繞,構成蜘蛛網狀的天然屏幕,即便是不可一世的陽光也被撕裂,斑斑印跡散落在高高低低的草叢中。

怎麼會在森林裏呢?錦瑟百思不得其解。仔細回想發生過的事,媽媽說要帶我走,然後將我從樓上推了下去,接著就來到了這裏。可是那別墅附近並沒有森林,而且剛剛明明是深夜,難道我昏迷了一晚?

哎,也不知道媽媽現在怎麼樣了,她一定從窗口跳下來了,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這樣值嗎?錦瑟冷冷的笑了,眸子裏卻蓄滿淚。媽媽,女兒將命還給你了,現在女兒要為自己而活。我,柳錦瑟絕不像你那樣,我絕不愛上任何一個男人!錦瑟扶著樹站了起來,眼底是堅毅。

不知走了多遠,終於望見一處木屋,屋子看起來有些年歲了,屋前的小路上布滿了青綠色的苔蘚,木壁上是斑駁的快要剝落的牆皮。屋後隱約可見幾株湘妃竹在風中搖曳。“有人嗎?”錦瑟走近木屋喊道。耳邊隻有低低吟唱的風聲。錦瑟不甘心地又喊了一聲,依舊沒人應。

錦瑟走進屋子,靜靜審視著,這屋子不大,卻顯得井井有條,一張鋪著微塵的木床倚靠著牆壁,櫥櫃都緊緊閉著,上麵也都蒙著些許灰塵,泥製的爐子伏在屋子的一角,牆上還掛著一張古色古香的弓,錦瑟小心翼翼地拿起弓把玩著,瞥見弓上的字時卻微微皺起了眉,這字體居然是隸書,錦瑟心中襲上一股隱隱的不安一閃而過,但也就是刹那。見這間木屋看起來很久沒人住了,錦瑟決定暫時在這兒安頓下來——天快黑了,這裏總要安全些。可屋子裏的黴味讓坐下來的錦瑟雙眉顰蹙,這裏該打掃打掃了。

約莫一小時後,錦瑟終於掃盡了屋子裏的灰塵,還在罐狀容器中盛上水蓄入散著清香的野花。

小憩過後,錦瑟好奇地打開櫥櫃,裏麵有好多瓶瓶罐罐,都是瓷器,錦瑟拿出其中一個仔細看,上麵用紅紙寫著“金創藥”,錦瑟勾起嘴角,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金創藥剛好用來治我身上的擦傷。擦完傷口,錦瑟又到外麵挖了些湘妃竹筍,做了竹筍湯。

填飽肚子,一陣困意襲來。錦瑟臥在床上,睡了。及肩的青絲垂在床上,暗示著主人睡得香甜。

時間在不鹹不淡的日子裏流逝著,木屋裏的生活平靜而安逸,比那個不能稱作家的家裏舒心。

錦瑟走出屋子,懶懶的眯了眯眼,滿心的歡喜,不過幾天擦傷竟全好了。該是出去走走的時候了,沒走幾步,錦瑟忽然停下了腳步,凝神聽著,好像有人的呻吟聲。錦瑟尋著細微的聲音找過去,冗雜的草叢中似乎掩藏著什麼,撥開雜草,草叢中居然躺著的一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