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揚起兩個人的發絲,恍惚之間落入一個懷抱,巨大的眩暈感襲來,墨邪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顫動,鼻尖縈繞著一縷烏沉香,陷入黑暗之前隻隱隱約約瞥見了那雙泛藍的眼睛。
感受著懷裏人輕盈的重量,鳳酒眯了眯眼睛,堂堂大雍相府莫不是連個姑娘都容不下,想來這墨西亭的丞相也算是做到了頭。
輕輕的把懷中人放在床榻上,寬大的墨袍襯得墨邪更加蒼白嬌小。
鳳酒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柔地撫平墨邪微微蹙起的眉尖,心中卻驟然騰起波濤,為自己不由自主的動作感到訝異,腦海中又浮起那雙仿若綴滿星子的眸子,鳳酒勾起嘴角,微微啟唇:
“即便為了這一雙眼睛而為你撫平眉尖,也是不賴”。
低沉的聲線混合著烏沉香猶如陳釀,微醺了月色。
暗金色火雲紋衣角劃過弧度,鳳酒俯身,完美的唇淺淺印在了眼前人的額頭,發絲垂下,與墨邪的烏發相織交錯,一朵剪秋蘿乘著夜風悄然劃過窗欞,透明的綃蝶立起翅膀停佇在一片蔥翠的葉尖,一顆星子則不動聲色的劃過遠方天幕。
鳳酒起身,一枚金色的火雲紋正靜悄悄的躺在墨邪的眉心,緩緩勾起唇角,眼中顯然透著些許滿意。
輕柔地闔上門,轉身拂袖消失在茫茫夜色,隻留一地的烏沉香嫋嫋,透進墨如水的夜裏。
——愚蠢的分割線——
一夜好夢。
第二天墨邪醒的很早,因為前世有晨跑的習慣,即便到了如今也是遵循生物鍾,破曉便起來了。一件舊衣裳被撕成布條用來綁腿和手腕,簡單的漱洗,意外的發現了眉心上的金色火雲紋,更意外的是用水竟也清洗不掉。
圓潤的指尖撫摸著眉心,不由得想起昨天的那縷烏沉香,那雙神秘而強大的藍色雙眸。是的,即便沒有任何說明,但她也知道能不動聲色的在這方破舊的小院裏隱匿了那麼久的他,該有多麼強大,盡管她並沒有絲毫鬥氣,但憑她二十幾載上位者的敏銳性和警覺性,竟也沒有絲毫察覺。
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對她並沒有絲毫殺氣,不然,即便再怎樣隱匿,墨邪總會覺察的到。
傭兵之王,天生對殺氣敏感。
既然那雙湛藍的眼睛對她並沒有惡意,且這枚火雲紋看上去也不算太壞,墨邪挑了挑秀眉,她倒是對他興趣盎然,一個強大到無法窺探的人,平白無故的來這荒草不生的地方隻為了看相府的後院鬥爭嗎?
揉揉眉尖,利落的綁起烏發,露出雪白的脖頸,撫了撫臉上紅似血的火蓮印記,緩緩勾起好看的菱唇,輕盈的身姿躍起,柔順的發尾甩起優美的弧度,靈氣逼人。
小院後麵有片不小的樹林,青草味兒混合著樹葉的味道,空氣中都透著絲絲清新。
漸漸地,墨邪的頭發上已經掛了露珠,但身姿卻越來越靈動,四肢感受到了久違的力量,腹部下三寸隱隱感到一股柔和的氣流,開始時隻是很小的一縷,宛如發絲,後來隨著越來越多的細絲聚集,漸漸凝成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