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眾將的開導之語,徐青山自是微微一笑。自己雖然在文學一道,這些年被人壓了一頭,可是如今在這軍中,這聲望卻是僅次於太尉了。想也是知足了,當下就端起酒杯,道:“那就讓老夫與眾位兄弟操持幹戈,早日為我朝掃清這寰宇,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幹!”
一眾將佐聽了這話,也自是端起酒杯幹了。當下酒宴又進行了下去。待到未時,吳可道就自承酒量不行,暫且先行告退,入內帳休息了。其餘眾將也是知道了吳可道的意思。知道這軍營重地,畢竟不比平時,能飲酒已是托了這吳可道的壽誕之福。怎麼能真的豪飲而醉了。當下都在親兵隨從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跟吳可道道別。
就隻有那江安,兀自抱著酒樽不肯撒手,一時惹的眾將齊聲大笑。卻是瑞安走了過去,對江安說太尉召見,江安竟然立馬扔了酒樽,整肅而立。又是惹的眾將齊聲大笑。當下就由著瑞安,帶著江安回大營去了。
徐青山老當益壯,卻是沒什麼大礙,起身對吳可道拱了拱手,又說了些祝壽的話,臨別與陳奕、杜威打了個招呼,帶著親兵隨從走了。看得眾將齊齊離場,陳奕也是起身告辭,臨別前客套與肖遙說了幾句,說肖遙如果有時間,可以去江南大營一行。當下也是揚長而去。
輪到杜威告別,吳可道又鄭重其事的讓杜威轉告太子,說來日必當親赴大營,以謝太子。杜威連連點頭,拉起肖遙自去了。
兩人一路向大營行去,卻是一路無話。
待得到了杜威帳中,分別坐下,叫那親兵隨從上了解酒茶,調息片刻,就聽杜威道:“今日這幾位大人物,你卻也見了個遍,有何感想?”
肖遙猛喝了幾口解酒茶,兀自喝了底朝天,當下又叫那親兵隨從續上,直看的杜威搖頭無語,當下道:“今次隻是初次見麵,哪裏有許多感想啊!”
聽得肖遙此語,杜威卻搖了搖頭,道:“你小子最是鬼精鬼精的,這甭說暢飲了一上午。便是與你聊上那麼一小會兒,準被你套出話去!你這小子,不做情報工作,卻也可惜了!”
“得了吧!”肖遙又自是喝了口茶,道:“我才不願做你這勞心勞力的差事。還是悠閑自在的抱著美女數銀票的日子適合我!太尉可是說了,我隻管緝捕追拿,隻是配合你杜大官人的,可不要把我拖下水!”
杜威聽得此話,卻是對肖遙憊懶又是加深一層認識了。當下道:“好好好,你隻負責緝捕追拿!那你卻說,通過今日的宴會,你可看出什麼蛛絲馬跡,該緝捕哪個,可是胸有成竹?”
微微搖了一下頭,肖遙道:“這次宴會,就隻討論了吟詩作對,風花雪月,卻也沒看出什麼來!隻是我覺得剛剛徐青山那個故事沒講完!”
“哦?”杜威也是深思了一下徐青山剛剛的那個關於天下第一長聯的故事,也是暗自點頭,道:“也是,徐青山做出的那番表情,不像是故事僅僅隻有這麼一點,許是這故事不方便我們知道吧!”
“其實我想說的是那個落魄的南中苗疆書生!”肖遙開口道,“此人雖然當年落魄,但是從徐青山的寥寥數語中,可以看出此人心胸氣魄。當年窮困潦倒,竟然兀自抱著規矩不放,可見此人原則極強,最後徐青山堪堪落敗,竟然又以畫贈之。無不說明此人非比尋常。此人當年必是那潛龍在淵。一朝得誌,便可翱翔九天!”
聽得肖遙的分析,杜威也是暗自點頭,道:“肖兄弟言之有理!可是無緣無故肖兄弟突然提起此事幹嘛?”
肖遙神秘一笑,道:“這書生既然與徐青山年歲相仿,那如今如果得誌,他便也是南疆的重要人物,所以我們此行南下,很可能就會碰到他!”
杜威微微的點了一下頭,道:“如果真的對上,估計卻也是一番龍爭虎鬥吧!”
“不錯!再說那陳奕!”肖遙緩緩道,“此人為了對出這麼一副長聯,苦心孤詣。竟然到了忘我的境界。第一種可能說明此人是赤子之心,求學上進,孜孜不倦!第二種可能就是此人做事專注,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這兩種可能哪種會是,恕我眼拙,暫時沒出來!”
聽完肖遙的分析,杜威也是暗自點頭,道:“陳奕此人,年紀雖輕,但是辦事穩重,深得陛下、長沙王厚愛啊!”
當下肖遙卻是兀自繼續道:“江安這人,嗜酒如命,但是又對太尉尊崇無比。所以他的嫌疑,暫時應該確實是最小的了!”
頓了頓,喝了口茶,肖遙又繼續道:“至於這最後的吳可道。此人身為勳貴出身,但是又熱衷吟詩作對,如果不是做作,那就是為了避諱天子的忌諱。如果是做作,那此人的城府卻也很深了!”
杜威點了點頭,正待說什麼,卻聽外麵的傳令兵報門請入。待得讓親兵進來,隻聽這親兵道:“太子召杜大人與劉將軍議事!”
當下杜威與肖遙隻得不再討論,收拾了一下,就向太子行營走去。不片刻,來到太子行營之外。與帳門外的禁軍說明來意,不多時,自有一個小宦官疾步走出,對著杜威道:“太子久候多時,你們快隨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