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天,阿弗就像掉進蜜罐子裏,相好的同學如果細心就會發現她活波地有點神經質。那天雲鏡走後,阿弗就會時不時傻笑。他看著她沒有說話,可她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動人的東西。她說不上來這是什麼東西,可他的眼神就是能讓她如此暖心。
為期五天的軍訓結束,學生們在部隊吃過最後一頓中飯,依依不舍地同教官說了再見。有些感傷的同學哭得稀裏嘩啦,原本無事的阿弗也有了絲愁緒。但他們還年輕,路還要走很遠,同行的人不知道在哪個分叉口就會換一撥,再長大點就會慢慢習慣了。
阿弗本想和榆兒一樣,每個月回去一次。開學時棉被太重,她還有些東西落在家裏,不得不回去取。從部隊回到學校才下午四點。所有阿弗認識的人回宿舍放下東西就匆匆離校回家,阿弗周六下午回周天到學校就不至於在那裏呆很久。宿舍隻剩下她一個人,食堂周五的晚上肯定不會開的,阿弗去商店買了幾包北京方便麵作為晚上和明天的糧食。學校裏空空蕩蕩的,已經沒有幾個學生,隻有高三所在的地方能聽見些聲音。高三離阿弗還很遠,至少對現在的她而言,還沒有高考這個意識。
阿弗回宿舍時,看到雲鏡抱著籃球和幾個同學從操場那邊走來。雲鏡看到了她,卻沒有打招呼的意思,繼續和身旁的同學說著話。阿弗想著手裏拿著的方便麵,也沒有像平時那樣故意放慢腳步期待多看他幾眼,而是加快步伐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初三那年寒假,雲鏡未來得及取成績單就和家人南下過冬了。等他回到學校就再沒見過阿弗。隻要下課他就站在過道處朝四班張望,去早操時找借口留在最後等到確定四班所有的人已經去了操場,他才悶悶地到操場站在一班隊伍的最後一個,直到他確定四班沒有阿弗才心不在焉地跟著慣性完成體操。
他這樣過了一周,想過無數種可能,或許她生病了,或許回家探親,或許出去旅行了,無論是以上哪一種,她都會回來的。可已經一周了,這種可能性越來越小,糟糕的恐怕是她可能回老家了。雲鏡悶悶不樂地又過了一周,等到李老師定期讀作文的時間,他才問出口:“老師,沒有弗梓的嗎?”
“她轉校了。真可惜。”李老師歎了口氣,多好一個一中的苗子呀。
雲鏡再沒有勇氣問她轉哪兒去了。那時畢竟戀的不深,再沒心沒肺的孩子也不願厚臉皮地去問外人看來毫無關係的那個人去了哪裏,唯恐那點小心思被人看到。
弗梓比半年前高了些,因為軍訓,黑了許多,臉上的嬰兒肥也少了,眼睛亮亮的還是那麼漂亮。他看著她手裏的方便麵高興地笑了:我也很喜歡吃北京。多年後開著車聽到那英唱“真的隻想再聽你說,在你心中我算什麼,給我一個答案,算不算太過奢求”,他才明白當年阿弗為何流著淚什麼都說不出來。她的苦,那時的他還看不到。
正式上課的第一天,文窈穿著黑色的衛衣和藍色牛仔褲。即使如此低調,都美的不可方物。阿弗心痛地想雲鏡會喜歡她嗎?阿弗自己就很喜歡文窈。晚上四個女孩子躺在床上分享班裏有幾個美女幾個帥哥。文窈說:“在我看來,我們班沒一個有弗梓好看。”阿弗從不知道自己可以稱得上好看,從沒有人說過,從文窈嘴裏說出來她欣喜了好一會。但她也繼續說了,“男生長得都一般,有一個還行,氣質不錯,長得幹幹淨淨的,叫雲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