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葉楚楚,通過幾天的觀察和詢問貼身婢子小紅,也大致有了個了解。小紅說,葉紫菀走之後,夫人過了兩年便生下了葉楚楚,思念的愁緒才得以緩解。葉楚楚打小就長得好,所以到哪兒都很討喜,葉建成對她也十分疼愛,從來不會打罵一句。葉楚楚是當朝丞相的千金,自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其是歌藝,更是卓群,早在她十三歲時上門求親的公子哥就快把丞相府的門檻踏破了。可是葉楚楚很傲,從來不正眼看過他們一眼,揚言說“我葉楚楚要麼孤獨終老,要麼就要嫁天下最好的男人!”看來這位妹妹的脾性與葉紫菀倒是不太相像。
葉楚楚每天都起得很早,不是坐在院子裏讀書,就是在閨房裏繡花,生活甚是無趣。在庭院裏觀察著,沒想到卻被葉建成看在眼內了。
“菀兒,會彈琴嗎?”
“爹爹不是在諷刺我嗎?我自幼跟著奶娘生活在深山內,連溫飽都成了問題,哪有閑情的功夫去玩弄不能填飽肚子的東西。”
“爹爹請先生教菀兒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可好。”
“不了,菀兒天資不及妹妹。”還是過著幾天閑日子吧!
葉建成本來想讓葉紫菀也學琴棋書畫,可她生性便不喜歡被人管束,推辭了去,閑散地每天喝喝茶,和小紅閑聊,或者去夫人那兒陪她,生活同樣無趣。還是及不上在“狼牙山”上的那份自在。
葉紫菀十分懷念和離歌笑在“狼牙山”的時候,每天天南地北玩翻了,無憂無慮沒有約束。這丞相府簡直就像個巨大的牢籠,悶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每天有著太多的規矩,時時刻刻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有時候說錯了一句話都會被比人說成了不懂規矩的鄉野村姑。她知道府上的每一人對著她的時候都是恭恭敬敬的,但背地裏說她根本不配做丞相府裏的大小姐。哼,以為她很稀罕丞相府的大小姐的地位嗎?她才不是那種想攀龍附鳳的人。
起風了,庭院中的花開得正茂,陣陣微風吹來,傳來了陣陣的幽香,正是賞花的好天氣。而府上最嬌貴的千金小姐葉楚楚在院子裏邊品花茶邊讀書,樣子甚是好看,看來她再長幾年,定是不輸葉紫菀的。
葉紫菀帶著小紅笑嘻嘻地過來在她旁邊坐定問道:“楚楚你在看什麼書啊?”看得那麼入神,定是很好看了。
葉楚楚頭也不抬地不在意地答道:“《詩經》。”
“《詩經》?”葉紫菀在“狼牙山”呆了十七年,自是沒有在深閨中天天學習的葉楚楚見識多,不知道《詩經》為何物。
葉楚楚抬眼看了葉紫菀一眼,把書遞過來道:“喏,就是這本。”真是沒有學問的鄉野村姑,說不定連《三字經》也不懂。這也難怪的,自幼在深山裏長大的人,能會多少個字,說不定連自己的名字也不會寫,罷了罷了,懶得跟她解釋那麼多。
葉紫菀聽了葉楚楚的話後十分無奈,讓她看書她豆那麼大的字也不識識,看了也是白看,隻能客套道:“喔,是這本啊,楚楚真是勤奮。”
葉楚楚麵無表情地看了這位姐姐一眼道:“在我們國家,這是每個女孩子都要學的。姐姐久居深山,自是沒有學過,所以才扯上勤奮二字麼?”
葉紫菀雖不識字,可她話裏行間的諷刺之意,即便傻子也聽出來了。
小紅在一旁氣不過道:“二小姐,大小姐好歹也是你的姐姐,怎麼能取笑她呢?”滿嘴風言風語像個大家閨秀的樣子嗎?真是腦進水的家夥。
看著小紅的模樣,葉紫菀示意楚楚閉嘴,葉楚楚性子傲,自然不允許她這麼說,不過千金小姐的矜持讓她不至於出手打人,冷哼道:“不懂規矩,有你插嘴的分麼?有什麼樣的狗就有什麼樣的主人。”
說罷,葉楚楚便甩袖而去,徒留葉紫菀在旁邊被說的一愣一愣反應不過來。看著葉楚楚的已經遠去的背影,這個葉楚楚她真的是她的妹妹麼?不是說,同是有血脈相連的兄弟姐妹都應該相親相愛嗎?而她,是她的親妹妹,就應該這樣對待她嗎?每說一句話都是帶刺帶骨的,讓人聽了心裏很不舒服。還是平平淡淡的日子比較適合她生活。唉,不知道何年何日才能回到屬於她的世界,雖然沒有山珍海味,但起碼過得很充實,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