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無垠,一輪朝輝灑在如鱗沙丘,金光閃閃。
一夜的靜謐讓所有人都放鬆下來,當然,所有人指的是那些賀蘭馬賊,東廠番子並沒有緊追不舍,也沒有圍堵偷襲,暫時的放棄讓他們得到了緩息,昨天一天疾馳以及人多馬少,劫匪們不得不選擇集體步行。
重傷初愈的四個手下被安置在馬背上,在他們認為,再也不會選擇求助身後的一群神秘人,那個為了同伴的安全可以隨時犧牲掉其他無辜生命的恐怖僵屍男子,如同噩夢一樣縈繞在心頭。
事實已經如此,隻得跟隨其後的主神隊員不時瞄向鐵竹賀虎背上的黑色竹筐,裏麵的目標人物是他們完成任務的關鍵。
“李杏,我昨晚想到了一個問題”金中慧的素手被董琦牽著,兩個女隊員還是那麼親密無間,其他人也都緊靠在一處,不再是分成兩塊陣營,昨天似要破裂的局麵仿佛就沒有發生。
“唔”李杏進入這個世界就一副手不釋卷的模樣,仿佛自己真的是一修道大家。
得到了回應,金中慧笑臉如花,當然也是故意給旁邊的古裝美女看的,兩個人像孩童一樣比試,隱隱之中李杏還是成為了眾人的最後決斷者,更甚的是被當作一個人形調和劑,“李杏,我想問的是主神的目的?”
一句突兀的問話讓旁邊所有人都豎直了耳朵。
連一直深沉的張宏偉也提起了興趣,很自然的插了一句話,“很簡單,自我強化與救贖,最終是讓我們變成永恒存在”,別有新意的理解讓金中慧及其他人眼中生輝,每一個人都低頭尋思起其他的答案。
沒人響應,暫時的一片緘默,還是被率先提出問題的人打破,“好,就算你說的對,那麼究竟是怎麼樣的強化方法,戰鬥?在瀕臨絕境中獲得提升?或是其他……”沒有忌諱他人的理解與否,金中慧的問詢對象還是李杏這個在她心中認為最能想到答案的人。
“什麼意思?”沒有明白朝鮮女孩話中含義的董琦替所有人發問。
“恩,她說的是主神為什麼讓我們進入電影劇情場景?”愣了一下的張宏偉首先醒悟過來。
“哦,慧妹妹”昨晚的交心讓兩人親密程度直接攀升到互認姐妹,“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如果主神一直強化我們的話,其實隻要將我們如同在網絡遊戲中練級一樣,一個人扔在遊戲劇情世界中不停麵臨殺戮就行?”
“恩,是的,為什麼有其他的隊員加入,為什麼會是電影劇情中的紛亂場麵,為什麼讓你我彼此勾心鬥角,為什麼又出現這樣那樣的支線劇情”細心的女孩話有所指,滿臉的疑問向李杏看去,“為什麼麵對悲情的結局而我們卻無能為力?”
“不知道”想都沒想一下,爽快的回答,李杏的目光掃視了一下周圍,再次投向手中的《梅花卜算經》。
與李杏的幹脆不同,其他人反而或多或少的得到了答案,雖然略微的不相同,或者是背道而馳。
一曲輕吟從金中慧獨特的哼唱嗓音中漫起,泣語婉述著一個愛情悲劇,《葬花吟》。
如此針對性的無聲抗訴,李杏知道了女孩心中的目的,深深的歎息,“唉”,手中的算經變成了一個繁雜的結構圖紙,主神空間翻譯過的一個超大型修真防守陣圖。
微抬的竹筐頂蓋,兩雙羨慕的小眼光望向不遠的一群人,嘴中也輕輕附和哼起那美妙的旋律,總是被摁下的竹蓋這次沒有再被封住,摸了摸光頭,擁有一瞥小胡子的鐵竹,他那猙獰的臉上也露出一絲溫情,情不自禁的哼了一句連忙用咳嗽掩飾,連一直紛亂的馬蹄聲也變得有序起來,空氣中有種莫名的心緒。
往複一曲,無休無止,進入忘境的金中慧沒有注意到她的曲調從舒緩變得激烈,低沉的語音中隱隱帶出化蝶的韻味,不屈的鬥誌,抗爭的無力,星眸中淚光點點。
沉醉中眾人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不正常,首先是偶爾的馬嘶聲不再,清晨的微風突然靜止,最古怪的是地麵的沙礫開始異常震動,彼此間的碰撞越來越劇烈,天地共鳴。
中斷吟唱的是女扮男裝的邱莫言,遁入意境中的她思念起那個偉岸男子,下意識舉起羌笛吹出兩人的定情之曲——《破陣子》,陡然的蒼涼,讓眾人從夢境中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