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死在這個國家還屬於禁藥，任何一家醫院都不可以為病人提供安樂死。
司家果然還是手段多，竟然連安樂死都搞得到。
“我勸你還是早點兒做出抉擇的好。”
“我死了，那我女兒怎麼辦？”藍小麥開口問道。
司耀雄沉默片刻，“你放心，你的女兒不會有事，她隻不過是個孩子，我會讓心理專家給她進行催眠，給她一個全新的身份，讓她忘記你的存在，然後好好地生活下去。”
“……”
讓她忘了自己？忘了自己這個媽咪？
“她跟著你這個單親媽媽，也沒有什麼好處，你也不能給她富足的生活條件，反而給她帶來了許多的災難，你的事，我都有調查，我相信我給她的生活，會比她現在的生活好上一千倍。”
這一點毋庸置疑。
哪怕是養在身邊，亦或是把她養在別的地方，豆芽都可以過上富足的生活。
“我可以相信你嗎？到時候我都死了，你即便是做不到，我也沒辦法來找你。”藍小麥紅腫著眼睛看著司耀雄。
“你可以不相信我，可你應該相信我的孫子，如果你自殺了，即便是沒有我，他也一定會善待你的女兒的。”
藍小麥當然信得過司桀瀚，這個世界上對豆芽最好的男人就是他了。
司耀雄緊緊地盯著藍小麥，她低頭咬唇的一瞬間，讓他忽然想起一個人來。
可他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這不可能，那個人已經死了。
他是一定要藍小麥自殺的，否則以司桀瀚的脾氣，這場拉鋸戰不會結束，最終也是兩敗俱傷。
他絕對不能看著自己的孫子走上自己兒子的老路！
其實他可以製造藍小麥自殺的假象的，隻不過他也不能這麼做，他的孫子一定能查出蛛絲馬跡，他是個很聰明的人，一旦讓他發現是他殺了藍小麥，那後果也是不堪設想。
從司桀瀚說出最後的籌碼，司耀雄就不得不再三斟酌自己的每一個決定。
藍小麥看著眼前這些琳琅滿目的自殺工具，心裏是說不出的滋味。
她的確該死。
司桀瀚已經很難了，他要顧及到司浩宇，他本來就不會贏過自己的爺爺的。
如果自己還活著，他隻能更強烈地去抗爭，可是他沒有找到基地，現在找不到，今後更難了。
如果自己死了，或許豆芽也可以換來更好的生活。
這樣看來，她的確應該去死。
“我希望你可以說到做到，不然我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藍小麥說完把手伸向了那個針管。
聽說安樂死沒有任何痛苦，人就好像睡著了，隻不過這一次睡著就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
Z市 金爵帝宮
雖然已經過完年了，寒流已經慢慢消退，可清晨的空氣仍舊是冷冰冰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擠了進來，除了那麼一絲光亮，沒有什麼太多的溫暖。
司桀瀚緩緩地睜開眼睛，第一反應就是——痛。
昨天晚上在藥物的作用下，他睡得很沉，幾乎忘記了疼痛的存在，可是當他清醒過來，疼痛也第一時間被喚醒。
他動了動身子，感覺身上更疼了。
“哥……”司浩宇從臥室的門外探進頭來，緩緩地走到了司桀瀚的床邊，“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