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了八個小時的搶救,急救室的燈終究是滅了。
主治醫生已經累的嗓子沙啞,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可他顧不上擦去額頭上大顆大顆汗珠,急忙出來彙報情況。
“司老爺子,司少已經度過危險期了。”
當時豆芽已經被接過來了,她雖然小,可是當初柳鳳霞住院的時候,也是跟著藍小麥在醫院呆了很久。
急救室意味著什麼,她大概也能知道一二。
“我的爹地呢?”她抓著醫生的衣服不安的問。
司耀雄仍舊朝著月亮的方向跪著,聽見醫生的話,他總算垂下頭來,緩緩地舒了口氣。
墨乾帶著豆芽回來的時候,他就一直是這樣的,怎麼勸他,他都不願意起來。
醫生覺得這一老一小也實在可憐。
有些話實在不忍心說出口。
“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我們家少爺到底怎麼樣了?你隻是說渡過了危險期,那現在呢?”墨乾急忙追問。
“接下來的情況不好說,他傷得實在太重了,而且傷到了大腦,重度腦震蕩,能不能醒過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司耀雄在窗戶旁邊聽得清清楚楚。
他默默地垂下頭去,眼淚緩緩地流下來。
司桀瀚被送到了重症監護室裏,各種儀器的聲音交織在一起,令人心煩意亂。
重症監護室原則上是不允許探視的,隻有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情況下,才允許家屬進來。
但是醫院特許司耀雄和豆芽進了重症監護室裏。
司桀瀚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身上纏滿了繃帶,綁得活像一個木乃伊。
如果醫生不是告訴他們,這個就是他,他們絕對看不出來躺在這裏的究竟是誰。
司耀雄牽著豆芽的手靠近了床邊。
司桀瀚的頭上纏滿了紗布,隻露出一雙眼睛來,臉上還能看到血跡。
“這個真的是爹地嗎?”豆芽不禁發出了疑問。
她實在是看不出來。
“是,你叫叫他吧,豆芽。”
豆芽湊到了床邊,“爹地,你能聽見我說話嗎?如果你聽到了,就睜開眼睛看看我,你還沒有給我找到媽咪呢?你怎麼可以一直躺在這裏?”
豆芽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她覺得自己好可憐,媽咪現在找不見了,爹地現在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
“不準哭!”司耀雄嗬斥了一句。
他覺得現在哭很忌諱,雖然他的孫子躺在這裏,一旦醒不過來和死了沒有區別。
可他仍舊不允許豆芽哭。
豆芽癟著嘴巴生生地把自己的眼淚憋了回去。
隻要他現在還有一口氣在,就說明還有希望。
他們在重症監護室裏,沒有停留太久,便離開了。
豆芽抹了抹臉上的眼淚。
“太爺爺,我的爹地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
“他會醒過來的。”
豆芽歪著小腦袋不太明白司耀雄的話,他隻是說他會醒過來的,可他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究竟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
沒有人可以回答他的問題,因為沒有人知道他能不能醒過來。
三天之後,司桀瀚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便送到了VIP專屬加護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