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桅子花開的季節(1 / 2)

她本來想再忍一忍的,再忍一忍的。

回到童家的時候,大嬸看到她嚇了一跳,丟下手中的大剪就跑過來,“你這孩子,你這孩子我該怎麼說你。”她迅速從晾杆上扯下一條白毛巾把她裹住了,然後飛快地跑進屋裏找急救箱。

若大的草坪有一半還留在太陽的曝曬裏,一半已經陰暗下來了,有幾朵生命力頑強的小黃花仍對著太陽神耀武揚威。

大嬸跑進屋前把她推進了陽光裏,可頭發上的水珠還是不斷地滴落,毛巾很快就沾濕了,她連打了數個噴嚏。

“自己不會擦一下呀,還是小孩子嗎。小夫在的話非把你臭罵一頓。”

“小夫才不會罵我。”

“嘿~說到小夫你就有精神了是吧,快過來把血止了。”大嬸坐在草坪的木樁上,打開急救箱,一把把她血淋淋的手拖過來,雖粗魯,但還是用了很輕的力道。

碘酒清理完傷口,花影還是一臉淡定。

“不痛?”

童花影低頭沒吭聲,隻看了看被自己選擇‘犧牲’的這一身狼狽。

有個男同學一腳踩上她撿鋼筆的手,“這已經不是小小的懲罰就能解決的。童花影,你知不知坐在這裏的人,這個學校的人都是出自什麼樣的家庭嗎。你一個來曆不明的混進來就算了,還不知天高地厚地欺騙所有人。真是該死。”

他腳上力道加重,好幾個人圍了上來,“讓她跪下道歉,跪下道歉…。”

可童花影卻不動聲色地把手用力往外拖了拖,一道血痕清晰顯現在手背上。她抬起頭看著那名男同學,一點一點把手從他腳底抽出,以至破皮而滲出血汁來,光看著就覺得非常痛的那樣一道口子。

童詩寧對於這樣的童花影是絕對不陌生的了,隻是她也是小時候看到過這樣的她。不過,這些年她們也當真沒什麼接觸。

在所有人還反應不過來的時候,嘩嘩的聲音響了起來。

隻見童花影直接走向講台,拿起一旁他們早就準備好的幾盆水,從自己頭頂淋落。

連倒三盆,此刻沒有人不定格的。

她臉上不但沒有委屈,動作還慢條斯理,像在做日常生活中很平常的事。最後一盆水她直接倒進了自己的抽屜裏。

“……。”全班人同一時間貢獻了n種能火爆網絡的表情包。

“又在被欺負之前用更重的力量傷害自己是吧,以前都跟你說過了,這樣是不對的,你怎麼又記不住了。”不用花影說,大嬸也知道這身傷是她自己下的手。

以前上學的時候她就經常這樣,說這是唯一保護自己的辦法,不然,別人欺負了我,我又不甘心,然後我要是欺負回去,他們就有家長找我算賬。可我找誰呢,隻有這樣才能既滿足他們又不會惹麻煩,這是我唯一做到的保護自己的方法。

想起那時小小年紀的她仰著一張被抓破的臉跟她這樣解釋。大嬸輕歎了一聲。在她手上纏上紗布。

“你,為什麼突然跟我提到小夫,是不是,有他的消息了。”童花影似乎剛才就一直在深思著應該怎麼問出口這個問題,她的語氣顯得那樣的小心翼翼但眼神裏的期待又隱忍得那樣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