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廂,紅漪輕輕敲了敲源逸的房門道:“少爺,您換好衣服了嗎?”“吱~”門開了,紅漪看著麵前站立的人,一襲冰藍繡雪白滾邊長衫,綁著一條金鱗白玉腰帶,腰間有一塊通體靈動的墨青色玉佩,一頭飄逸的長發用白玉鎏金冠高高束起,古銅色的膚色,看上去顯得陽光健康,勾勒出俊逸不凡的麵部輪廓,淺淺一笑便露出了雪白的皓齒,身上散發出與生俱來的優雅氣質,顯得高貴不凡。紅漪這才發現,這個十八歲的少年居然長得那麼高了,自己都要微微仰起頭看著他。
紅漪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便低下了頭,眼神中沒有什麼波動,隻是平靜的,平靜的有些駭人,那種淡漠,那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神情,源逸也不覺有些發愣,紅漪淡淡的福了福身道:“少爺,老爺讓奴婢帶您去街上逛逛,奴婢現在前麵帶路。”說罷,轉身便要走。
源逸一把扯住她的手臂,拉到自己麵前,源逸直直的看著紅漪想看出什麼,但紅漪隻是靜靜的站著,頭微微低下,垂眸。源逸突然覺得有些可笑,曾經那雙靈動調皮的眸子,現在居然變成了毫無波瀾,冷靜淡漠的瞳孔。源逸張了張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有什麼資格去說什麼呢?他自己還不是早就變成了這樣,麻木不仁…可笑的諷喻。
源逸微微側目,淡淡的說道:“你就那麼瞧不起我嗎?連正眼都不看我一眼…”紅漪仍然是低頭垂眸,看不出是什麼表情,她甜美的聲線隻是淡漠的回答道:“奴婢不敢,少爺是主人,奴婢隻是一個仆人,試問一個仆人怎麼可以抬起頭跟主人說話呢?”
源逸一下子怒了,他狠狠抓住紅漪的下顎,使紅漪的目光對準自己,源逸怒道:“我不管什麼主人仆人,在我麵前,你必須抬起頭,看著我說話!”紅漪也許是被捏疼了,靈動的眼眸裏浮起了水霧,源逸的怒火瞬間就被撲滅,他愣了一下,有些驚訝,手下意識便放開了,果然紅漪的下顎有些紅腫。
源逸原本明亮的雙眼有些暗淡,暗淡中有些隱隱的受傷,他輕輕歎了一口氣道:“對不起,你先回房去敷藥吧,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
說罷,源逸便輕輕的與紅漪插件而過,留下紅漪一個人靜靜的站著。“滴答”一顆豆大的淚珠滑落,滴落在青石板鋪成的地板上,紅漪一下子癱倒在地上,小聲的哽咽哭泣,她多想大聲哭出了,但,她知道,不可以,不可以將自己的軟弱暴露…
她不知道,遠處,源逸躲在柱子後麵,看著她,有些心疼有些無奈,更多的,便是憐憫,但他在心裏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有什麼資格去憐憫別人呢?自己比她更值得可憐,嗬…
源逸背靠著柱子,呆呆的望著池中的鯉魚一會,便輕輕的走開了…
大街上,四周的店鋪都敞開大門,門口站著幾個夥計,滿臉堆著笑容,點頭哈腰的對著你。
這時,在一座三層了閣樓上,傳來了女人尖細的叫喊:“別!別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去!”抬頭一看,一個大大的招牌,上麵寫著【輕煙樓】,是家青樓。入口處左右兩邊都站著一群身穿棕色侍衛服的人,這時,上麵傳來了一個浮誇輕佻的男人聲音,他嬉笑道:“嘿嘿,小爺還就真不信了,你有本事就跳啊~”說罷,一把衝了上來,“嘶~”將女人身上穿的長衫撕下一大塊,女人歇斯底裏的大喊著,眼神中透露著絕望,她翻身一躍,便跳出了閣樓,直直的往下墜,地下那群看熱鬧的群眾都尖叫著散開,女人閉上眼睛,眼角滑落淚水。
這時,她掉入了一個人的懷中,女人驚訝的睜開雙眼,正好對上了那雙幽深冰冷的眸子,仿佛要把人吸入一樣,這個人就是源逸,源逸看了看懷中的女人,蹙起眉頭來,環抱著女人,輕輕一躍,兩三下,便飛入了剛才那三層的閣樓內,源逸將懷中的女人放下,女人看了看眼前,下意識的躲在了源逸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