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高山便被父母叫了起來。高山今天還得去省城,這一趟回家,我是回來拿錢的。昨天高振民就給兒子卡裏麵轉入了三十萬。夠高山在省城付首付的了。吃過了早飯,高山便坐著高振民的車準備去鎮上坐長途汽車趕往省城。
才走到老學堂,就被擋住了。平時連拖拉機都很難看到一台的村道上竟然擺了幾台大卡車。好家夥,直接把村道全占了,高振民的摩托車根本沒法過去。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把路給堵上了?這還讓人過路不?”高振民很是不悅地嘟噥了一句。
“高醫師,出大事了!”同村的村民高桂寶急匆匆往老學堂跑,看到高振民父子時,順便說一句。
“出什麼大事了?”高振民有些奇怪,他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呢?
“出大事了。徐正祥那缺德鬼把祖樹給賣了。現在鎮上的買家過來挖樹了!”高桂寶說完便要往一旁跑過去。
“什麼?徐正祥敢把祖樹給賣了?他怎麼不把他家老祖宗給賣了呢是?”高振民一聽也是火冒三丈。
“就是啊。昨天,村裏人就聽說了,約好大家今天一起過來阻止他們挖樹。這祖樹是咱們田子衝村人的魂。樹要是沒了,魂就沒了。我昨天去你家裏的時候,你出去了。”高桂寶一邊說,也是怒氣衝天。
“爸,要不我們也過去看看。大不了我坐下午的車過去。”高山見高建民麵露猶豫之色,開口說道。
“也行,過去看一看。這種時候,我們家要是不出力,也說不過去。”高振民點點頭,將摩托車放在路邊蹭好。
高山看到不遠處,有個人在躲躲閃閃。那個人他一眼就認了出來。徐東平,高山家的死對頭。同行是冤家,高山父母都是村裏的赤腳醫師,那個徐東平也是。徐東平仗著叔叔徐正祥的關係,把自己診所掛上了村為衛生所的招牌,成了醫保定點診所。而且村裏的疫苗都在他那裏打。一下子把村裏大部分的生意都給搶了。
“爸,你看徐東平那混球,鬼鬼祟祟的樣子,肯定沒幹什麼好事。”高山鄙視地看了徐東平一眼。
“理他幹什麼?我們走。”高振民與高山快步往老學堂裏麵走去。
祖樹矗立在老學堂的後麵,比老學堂高出了一大截。這個時候,那裏已經圍了很多人。生意非常大。
“今天誰也別想碰祖樹一根枝條,否則我就跟誰拚命!”一個蒼老的聲音嘶吼著。
這個聲音高山也聽了出來,“爸,是老輩爺。”
老輩爺是對村裏輩分最高的老人的稱呼。田子衝村有兩個老輩爺。一個姓高,叫高老才。一個姓徐,叫徐長風。兩個人在田子衝村德高望重。放在過去,這兩個老輩爺就相當於村裏的族長。
“老東西,我跟你說,這樹我們田老板已經買下來了。錢都付了,這樹就已經是田老板的了。田老板說怎麼樣就怎麼樣。你要是不識相,別怪我不客氣!”一個年輕人的聲音響起。
“哎哎!你幹什麼?欺負老人是吧?那你有種把田子衝村的人都揍一遍,試試看?看你有那麼大的腦殼沒有?”老輩爺被人欺辱,村裏人誰能夠按捺得住。
高山與高振民也連忙衝了過去,正好看到一個中年胖子正頤指氣使地站在最前麵,與田子衝村的村民對峙著。這個胖子是鎮上的風雲人物。是古羊鎮福滿樓房地產公司的老板。
“你幹什麼吃的?趕緊把這些鬧事的泥腿子給我趕開啊!我倒要看看,誰能夠擋住我今天把這棵樹弄走!”大型挖機與起重機轟然啟動,一群手裏拿著一米多長的鐵管子的年輕人向擋在祖樹前麵的村民撲了上去。
雙方已經劍拔弩張,一場流水交鋒已經無法阻止。
“住手!住手!你們要幹什麼?”高山見村裏人要吃虧,連忙衝了上去。
“讓開!誰敢阻攔,別怪我們不客氣了!”一個打著赤膊的壯漢向高山衝了過來。
“你們說花錢買下了這棵祖樹,你們有憑證沒有?”高山高聲問道。
“停!”田福滿不是真的想把事情鬧大,真要是鬧出人命來,就算能夠擺得平,也要虧一大筆錢。
田福滿從夾在腋下的包裏掏出一張紙來,“你們看看,這是我買下這棵古樹的憑證。你們村裏都已經蓋章了!你們要是再阻攔,可別怪我不客氣。”
“田老板,你是跟誰買的。這古樹是村裏的集體財產,誰都無權私自賣掉。”高山看了那張收據一眼,確實是村裏的印章。上麵還有徐正祥的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