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嵐大概做夢也沒有想到,楚菱讓她見的人竟是——。
陰暗的地下室裏,潮濕裏透著發黴的味道,雲水嵐真的很熟悉這個味道,就像維府的地牢一樣,帶著死亡的氣息。她心底顫了下,不是因為這潮濕而昏暗的地牢,而是過往那不堪的記憶,悉數回籠,刺激著她脆弱的神經。
門外,傳來楚菱的嗤笑聲,“哈哈哈,嵐公主,你相公對你做過的事我可是一清二楚呢,就是不知道如果我也從來一次,你會怎麼樣啊?”
雲水嵐抿著發白的唇,嘴角微微扯開,是一抹自嘲的笑,的確,這些事以為可以輕易的忘記,但是不經意地被動想起,還是痛徹心扉。
“嫂嫂——”脆弱的光線裏透著冰涼的味道,誰在喚她。
雲水嵐回眸借著縫裏的微光試圖找到昏暗裏的聲源,但是真的很難呢,她眯起了眸子才看見角落裏發現一個隱隱的人影,很小的樣子,“嫂嫂——”聲音再度傳來,雲水嵐摸著走了過去,眼睛瞬間睜大,竟然是漣兒。
“漣兒,你怎麼在這裏?”她急切地追問了起來,卻見維漣兒突然撲過來,抱緊雲水嵐痛哭起來,嘴裏呢喃著什麼,她來不及聽清楚,心驟然抽緊,皺成了一團,心底的恐慌和脆弱也被悲憫壓製了下去。
“別哭,漣兒,沒事的,沒事的,不怕,不怕啊!”她細細喃喃,就連自己也不確定會不會安全地離開,但是,她不能軟弱呢,微微地痛楚沿著小腹席卷而來,很輕很輕,但是雲水嵐感覺到了,她一手攬緊維漣兒,一手覆上小腹。
寶寶,你也害怕了嗎?你也恐懼了是嗎?你要離開了是嗎?在怪我嗎?她以為這個孩子也會輕易離開,她以為她所爭取的自由那麼脆弱的不堪一擊,但是,隻是她以為的。輕微的安撫著,小腹漸漸平和了下來,那微微的痛楚也消失了。但是她真的不確定,如果再被刺激一下,這個孩子還保得住嗎?
待維漣兒也安靜了下來,雲水嵐這才想要問個清楚,“漣兒,你先說你怎麼被那個女人抓來的?什麼時候的事了?”
維漣兒穩了穩心神,聲音裏透著濃濃的鼻音,“嫂嫂,那個女人好可怕!”她抓緊了雲水嵐的手,又道:“她帶了好多人到維府,清寒哥哥不在,慕源和陸大夫護著清明,我不小心被那個女人抓來的。”
那個瘋女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她是想幹什麼?她怎麼會有那麼大的本事呢?
“漣兒,別害怕,維清寒一定會來救我們的,我相信。”即使不是為了她,也會為了漣兒而來的,他是個負責任的人,不會輕易放棄自己妹妹的,更何況,是為了她。
地牢裏的光線昏暗,也說不清楚過了幾個時辰,維漣兒挨著雲水嵐微微沉睡,但是雲水嵐卻睡不著,她是不敢睡,她害怕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那些不堪的事,她隻能強迫自己睜著眼睛,死死地撐著。
地牢裏很濕,很冷,很難熬,不知道她們還能熬多久——
頭昏昏沉沉間,門被打開了,月光傾瀉進來,帶著清冷的風,雲水嵐頓時一凜,是那個瘋女人想做什麼了嗎?她不會讓她傷害漣兒的,絕對不能。
“誰?”她啞著嗓子低低地問。
那個人不是楚菱,楚菱身形沒有那麼高大,背著月光很難看清楚那人的麵容。
“嵐兒——”來人低喚一聲,竟是許久不見的鬼嘯天。
當郝思幻帶著人找來楚菱的藏身地,宅子裏隻餘下幾具冰冷的屍體,不見楚菱本人,也不見雲水嵐的影子,郝思幻當即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