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沈柳沅那裏回來之後,白嵐便將念歸交給了奶娘,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裏不知道做什麼,總之心底難受,總是透不過氣來,與小芽說不上幾句話,其餘時間便是沉默。
以往,維清寒會跟白嵐說道一下,隻是這會兒維清寒一邊忙著生意,一邊幫著赫連錦查沈柳沅的案子,也是為了白嵐,她想知道是誰害了沈柳沅,是不是她心底猜想的那個人呢?
入夜時分,白嵐手裏的紙卷輕輕晃著,隨著燭光搖曳著,卻沒有看進去一個字。
遠遠的黑夜裏傳來聲響,似乎是維清寒回來了呢。白嵐悶得慌,隻得又早早地躺上了床,卻怎麼都睡不著。
維清寒回到房間,便看見假寐的白嵐,眼底透著疼惜。
“聽沈家小廝說,沈大人最近一直在研究一種香,名字叫做綺夢。隻是不知道這綺夢究竟有何用處?”維清寒細細說著,想要引起白嵐的回應。
“赫連錦在他書房裏找到了一本家譜,好像沈大人還有一個妹妹,叫做沈薏苡,隻是沈家滅門之後他便與妹妹失散了。”
白嵐一點動靜也沒有,耳朵卻豎了起來,細細聽著。
綺夢,莫不是沈柳沅死前手中握著的東西,那香味似乎能夠讓人回憶一些過往的東西,好的或者壞的,有些念念不忘,甚至會出現一些奇怪的幻覺。
“還有,沈大人死前狀態安詳,似乎沒有任何掙紮,那一劍刺在他轉身的刹那,可見他死前一定以為來人是親近的熟人,所以並未防範。”
熟人?是在等她嗎?白嵐心底激動,一時無法自已。
“寒,我怕,是她嗎?她又回來了嗎?”白嵐坐起身,眸子悠悠地望著維清寒,說不盡的楚楚可憐與動容。
“別怕,有我在呢。”維清寒上前,將白嵐攬進懷中,言語無比的輕柔。“我不會讓任何人可能傷害你的,別怕。”他堅決地道,“除非我死。”
“不——不要,我不要你死。”白嵐心情異常激動。
“嵐兒,也許真的是她所為,可見她就在北冥。”維清寒小心翼翼地未道明她是幽靈宮之人。
“那麼,向晚為什麼要殺沈柳沅,他們之間有什麼糾葛嗎?”
“這個就讓人費解了,而且並沒有明確的證據表示是向晚所為,這些都隻是我們的猜測罷了。”即使是猜測,卻已經是九成九的定論,但是皇上要的證據,而不是猜測,他不會輕易的就讓人抓向晚,更何況,他們還不知向晚如今在哪裏呢。
“向晚與赤炎皇後是一夥的,這件事肯定與那個老女人也有關係,我隻是想不透他們之間有什麼仇恨呢?”白嵐心思似乎一下子清晰了起來,淡淡開口尋找著心底的疑惑,“難道,沈家滅門案與那個老女人有關?”
維清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許。”但是誰知道呢?
“沈大人什麼時候下葬?”白嵐突然轉移了話題。
“後天。”
“我想帶念歸去送送他,畢竟念歸是他的女兒啊。”
“也好,我陪你去。”這樣的情緒不要出了什麼事情才好呢。
已經到了子夜,維清寒褪下衣物上了床,將白嵐抱進懷裏,低低道:“睡吧,休息好了才有精力想別的事情啊。”
白嵐應了聲,也許想得太多了,真的累了,不久便平靜下來,漸漸睡去了。
維清寒想著一些事,雖然哄著白嵐睡著,但是知道她睡得並不好,畢竟有些事已經成了心底的陰影,無論如何也不是可以輕易解除的呢。
向晚,誰也沒有想過她竟然是幽冥宮的人,鐵長生亦沒有想過。
還記得那一次半夜白嵐無意撞見一個老婦人與幾個蒙麵的女子相談,估計那個蒙麵的女子便是向晚吧,那麼,那個老婦人是誰呢?
幽冥宮內,一襲襲白衫從屋頂扯下,如夢境一般的朦朧而美好,一個白衣女子懶懶地靠在主位的榻上假寐,長發披散,白紗淩亂,一手撐著下顎,一手無力地垂著腰間,那姿態如仙子一般,美極了呢。
“宮主,有刺客。”幾個白嵐女子一躍而出,守在了她的身邊。
向晚睜開細細的眸,眼神明亮,透著一絲絲的冰冷,有人?膽敢闖她的幽冥宮?會是誰呢?
“什麼人,居然膽敢私闖幽冥宮?”侍女質問著,空中飛越出條條白綾,綁縛著一個全身漆黑黑一片的人影。那黑衣人默不作聲,功力也絕非泛泛之輩。
“你究竟是什麼人?膽敢私闖我幽冥宮?”向晚飛身,一條白綾席卷而至黑衣人的麵門,然黑衣人隻略一使力,白綾瞬間被扯斷,碎裂成一片片如斑駁的蝶影,燭光閃爍,看不出誰的麵容。
向晚卻知此人是劫,逃不逃得過就看那人的決心是有幾分了?
第二天,白嵐起得特別晚,而等她起來,發現維清寒早已不知所蹤了,大概又去忙了,最近他總是很忙很忙,門微微敞開著,光線的照射,使得內室一片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