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嵐垂下眼簾,細長的睫毛遮去清澈的眼瞳:“雖然我知道,但是我還是想幫助央央。”
“你確定嗎?”維清寒問。
白嵐抬眸,認真的點頭,“十分確定。”
“那我們就助央央一臂之力好了。前提是央央同意才行啊。”維清寒道。
“央央會同意的。”她的央央怎麼會不容易呢,否則,也不會那麼輕易的將心敞開給自己看吧,她會讓央央接受自己的。
維清寒隨著白嵐的沉默也沉默了下來,很久很久之後,他們才起身,離開了。
誰也沒有想到盛大的宴席會變成了這樣,就連赫亙城也不清楚,雲珠的死究竟意味著什麼?樂賢宇也沒有想過會再見到雲珠,但是他卻真的見了,甚至死在了自己的懷裏,然而他最想見的人卻是雲淩,所以他離開了赤炎便朝著北冥而去。
赫亙城問過他:“為什麼不一起走?為什麼要裝著這樣無所謂呢?”
但是樂賢宇隻淡淡地笑著,他說:“我知道,你像雲珠愛著我一樣愛著淩兒,我親眼看著雲珠死在我的懷裏,突然覺得愛情竟然可以如此傷人於無形,我害怕,害怕我真的見到淩兒之後會控製不住自己,但是我相信,你比我更適合淩兒。”他還有皇後及後宮,而赫亙城卻為了淩兒廢棄了所有的女人,這樣的愛情,他如何能打敗。
也許,淩兒對他還有一點點的愛意,但是隨著時光的消磨,她又如何承受得起呢?
他不想再傷害淩兒了,他雖然很想見到她,卻隻是想遠遠地看上她一眼,別無其他。
郝天處理好了雲珠的後事,將人葬在了皇陵,隨著皇陵入口的巨石落下的瞬間,心底所有的期望也碎了一地,就像皇陵外的花草,再也沒有春天了。
雲珠從來不知道他的縱容,從來不了解他的心,然而,他卻愛得無怨無悔。
郝天終於無心政事,將皇位傳給了郝思幻,對於同樣為皇子的維清寒,他終究是覺得愧疚萬分,他什麼也無法給予維清寒,能給予的也隻是他們一直渴求著的那一片自由飛翔的天空吧。
郝思幻雖然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甚至從來沒有想過,搶走自己心愛女子的是他同父異母的親哥哥,一個可愛可憎的人呢!卻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事實。
他看著自己的父皇母後,才驚覺愛情原來不是那入骨的恨意,不是恨意可以塗抹的,他恨過白嵐,但是再見到她時,他依然期望著她的歡顏,那所有的恨意竟然是如此的慘淡,如此地膚淺啊。
“央央,爹爹該怎麼辦呢?爹爹該放手了是嗎?”郝思幻抱著央央,眼神望著漆黑的空氣。
平時習慣依偎在他身邊的央央哪裏還在身邊,她去找嵐兒了呢!郝思幻突然覺得無比懷念央央的溫度了,習慣了一個人怎麼是說舍就舍的呢!
那一夜,郝思幻輾轉難眠,而未央窩在白嵐的懷抱裏,也是一宿沒睡。
次日,未央頂著重重的黑眼圈來到郝思幻的麵前,她說:“爹爹,我想跟娘回家,回他們的家。”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心底很痛,小小的一個人兒竟然也知道心痛了。“爹爹,央央對不起爹爹,央央要離開爹爹了呢!”
“央央,你要去哪裏?”郝思幻喊住未央,他不許她離開。
“爹爹不愛央央,那麼,央央去哪裏也與爹爹無關了。”話剛落地,央央的小身影便在郝思幻的怔忪裏消失在了房門外的拐角。
她不想說,再問也不會有結果的呢。但是郝思幻的心底,卻翻起了巨浪。
風從這個季節滑過,再也沒有人會問及明樓的故事,曾經要調查的事也無疾而終了。
先皇寢宮裏,一個披著黑色披風的男子立在殿內,看著那蒼老的容顏,突然發覺時光如此殘忍,而歲月留下的痕跡如此明顯。
“皇上,這樣的結果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郝天頓了下,望著站在身邊的嚴世賢,當初是他發現了皇後的意圖,才將嚴世賢挖到了自己身邊,並幫助他建立了明樓,用來對付自己深愛的女人,現在,自己深愛的那個人香消玉殞了,明樓再也沒有存在的價值了呢。
“世賢,即日起,江湖上再也沒有明樓這個地方了,你,也做回真正的你吧。”
世賢,真正的你是不是樂國的太子呢?伴隨在雲珠身邊長大的人?除了你,還有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