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茗翻身下馬,將馬匹遞給他們,眉頭輕蹙吩咐,“你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休息吧!”
那兩人應聲退下,楚子茗這才轉頭看向那私宅,眉頭依然皺著,提著那裝了月餅與水果的包袱,偏偏探進了那私宅。
再說葉惜之究竟去了哪裏,在做什麼?
自白日裏楚義芸打了她一巴掌後,她幡然醒悟,原來她和楚義芸之間隔的不是什麼男女授受不親,而是一個暫時沒法逾越的身份,更是一個暫且不能說出的解釋。
是以,她落寞,想起這五年來,她們之間的種種,雖說滿是誤會,但那份情誼確實生了根。
她走在街上時,看到那滿大街的月餅,想到這團員的時節,而她卻隻能獨在異鄉,步步為營,她難免心傷。
就是這份心傷,讓她整個人都是茫然不知所措,所以她就那麼一個人靜靜的走著,沒有目的,沒有計劃,不知不覺何時青木已沒有再跟著她,她也不自知。
亦是不知何時,她出了城,有些莫名心痛,又有些茫然失措,這種感覺是那麼的熟悉,好似每年中秋她都會如此狼狽不堪。
總是莫名回憶起往事,夕陽西下,她竟是走到了那七年前她第一次完全毒發時的地點。
那裏有一棵十分高大的楓樹,那楓樹有一根枝杆又粗又長,上麵站一個人完全沒有問題。
楓樹葉已經有了些許發黃,遇到稍微大一點兒的風,就會脫離枝杆。葉惜之抬頭看著那樹枝,莫名就想起了七年前。
那裏曾經站了一個身穿一襲白衣的少女,那長長的頭發隨風揚起,她像是一個失了靈魂的空殼,就那麼站在樹上,看著南方。
葉惜之眸子暗了暗,飛上那樹枝,再一次眺望這南方,暗自傷神。
那個方向是南驪,曾經的經濟不弱的南驪,那是一個有山有水風景如畫的地方,百姓們本來都是安居樂業的。
隻是那八年前的戰爭,所有的一切都變了樣。
那一年,她十一歲,隻是身在高牆之內的孩子,每日裏被自己的生父嫌棄著,被自己的生母冷落著。
她每天變著法子的哄母親開心,可卻沒有任何效果,但她知道母親是愛她的,隻是有些心軟怕事而已。
直到第二年的春節,他的父親為她改名為葉柒,她還是很開心的以為父親總算不再嫌棄她了!隻是那年陽春三月,她被送走了,那一刻,她才明白,她被拋棄了!而且是早有預謀的拋棄。
那柒本是用於計數、排名,然而家中她為老大,並未有七個孩子,卻為她起名為“柒”,許是不取計數、排名之意,隻是單純的記錯了字。或許本該給她取的不過是個“棄”字罷了。
就是那一年,她設計在這東鈺皇城的郊外逃脫,卻不幸被那高老賊派來的人追殺。
那一天死了很多人,裏麵有很多都是她的親信,也有她的朋友。她看到了很多血,莫名她的心裏的痛意被憤怒而取代,就是那一次,她怒火攻心,這才毒發。
亦是那一次,她第一次大開殺戒,血染了半個道路,屍橫遍野。
幸得當時青木、天染等人沒在身邊,不然她還真不敢保證自己可以抵住那蠱毒,保持理性。
雖說事情已經過去七年多,但是這是她心裏的一根刺,是以每年三月她都會悄悄地祭奠那次為了她而犧牲的那些兄弟,每年八月十五,她也會莫名心傷,唯有來到這裏她才知道原因。
夜色闌珊,遠處的地平線都已經黑了,空中的月亮圓圓的,像個玉盤。
葉惜之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喃喃自語,“天竟這麼快就黑了!”
又坐了片刻,葉惜之這才翻身飛下樹枝,卻並沒有回城,而是去了那座私宅。
私宅裏的幾個園丁,見到平時不怎麼見到的公子竟然過來了!有幾分詫異,“公子,你怎麼過來了?”
“今夜無眠,拿一壺壺藏酒過來!”葉惜之吩咐。
那老園丁見公子心情似乎不太好,吩咐了一個小園丁去拿酒,他走到葉惜之跟前,“公子您的屋子已經收拾好了!今夜就住這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