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雲獨自坐在仙女湖畔,一臉悵然地望著掛滿星光的夜空。他琢磨著希瓦話語中的意思,這個半人半狼的女人給予了他巨大的希望,讓他覺得西爾維婭也不是那麼遙不可及。李東雲的心亂成了一鍋粥,他滿腦子都是西爾維婭仙女一般的睡顏,還有她期待著聽故事時無邪的表情,那樣子真的讓人無法抗拒。
“我在想什麼啊,明明才認識不到一天。”
李東雲有些頹然地躺了下來,他在心中不止一次地演練著如何跟西爾維婭表白,如何告訴西爾維婭自己的真心實意——不是以普瑞斯托領主的身份,而是用李東雲這個名字。可在經曆了這一切之後,再說了那麼多謊話之後,他又該如何證明自己這份建立在虛假之上的真實的情感呢。
“就算是謊話,也要編的圓滿一些,至少別讓西爾瓦聽出了破綻。”李東雲一字一句地咀嚼著希瓦的話,一種荒誕的念頭沒征兆地湧入了他的腦海中:謊話不被人識破,就稱不上是謊話,如果我不說,誰又能否認我就是普瑞斯托領主呢!這念頭在他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蕩著,像是一句催眠魔咒,不斷地侵擾著他的思緒。
隻要殺了希瓦,殺了那個礙事的火妖精弗洛卡卡。
他仿佛聽到了有人在他的耳邊低語著,那是致命的深淵,是引誘浮士德的魔鬼。那聲音急迫地催促著他,像是一股火焰一般燒灼著他,令他燥熱難耐。他腰間的一對匕首散發著邪魅的紅色光芒,兩道細微到無法察覺的黑色煙霧像是線一般延伸了出來,刺入了他的太陽穴中。
殺了閆健,再殺了郭恒,你就是名正言順的卡奧斯·馮·普瑞斯托了,除非他們能從墳墓裏跳出來,否則那時候還有誰能揭穿你呢?
“殺了閆健,再殺了...郭恒。”他的雙眼之中閃耀著腥紅的光,仿佛著了魔一般,猙獰可怕。適時,一團黑霧籠罩了他,匕首和他之間的聯接被黑霧切斷了,而李東雲眼中的猩紅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了下去,繼而那些可怕的低語也消失不見了。
“啊!”他大喊一聲,一個猛子紮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刺骨的寒冷瞬間使他清醒了下來,就連那些腦海中的可怕想法也被一同凍成了冰渣,再也沒有出現。李東雲漂在湖麵上大口地喘著粗氣,湖水的冰冷令他的腦子麻木不已,甚至記不起自己為什麼要跳進湖裏。
“我剛才在幹什麼事情來著?”李東雲掙紮著爬上岸,自言自語著,“我剛才要殺了閆健,殺了...郭恒?見鬼我到底在想著什麼?”他恨恨地抽了自己兩巴掌,將那些可怕的想法從腦袋裏麵趕了出去,又坐在地上抱起了自己的身體,瑟瑟發抖了起來。他突然想起來自己就坐在小屋旁,不知道那聲叫喊會不會把西爾維婭給吵醒了。
果不其然,李東雲擔心的事情馬上就發生了,“卡奧斯先生?你在這裏幹什....天哪,你怎麼濕成了這個樣子!?”西爾維婭舉著一盞蠟燭從小屋裏走出來,迎麵碰上了落水狗一般的李東雲。
“額...我剛剛不小心,掉下去了。”他目光躲閃地說。
“快進屋子裏去,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這樣子會生病的!”西爾維婭責備了他一句,也不顧他渾身濕漉漉的,拉起他的手就朝屋子走去。
“誒?這多不方便,希瓦不是還在裏麵嘛。”李東雲握著西爾維婭細膩溫軟的手,既歡喜又擔心,他有些害怕見到希瓦,好像那女人是他的丈母娘一般令他感到抗拒。
“希瓦?你在說些什麼啊。”西爾維婭拉開了小屋的門,裏麵空無一人。“這裏一直隻有我一個人呀。”她笑著說。
“給我一條狗鏈我願意一輩子做她的狗!”李東雲低喃道。他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著,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的場景令他興奮地顫抖不已,西爾維婭說的每一句話在這時都變得曖昧了起來,每一個眼神都像是暗示,這讓李東雲覺得是男人就不能慫!
“你在說什麼嗎?”西爾維婭抖動著耳朵問。
“沒有,你聽錯了!”
西爾維婭點亮了小屋各處的燭台,整間屋子瞬間亮了起來。李東雲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西爾維婭則召喚出一股溫暖的風環繞著他,為他驅逐著身上的寒冷。他悄悄打量著四周,屋子裏麵擺放著簡簡單單的家具,並沒有他印象之中的金碧輝煌,此前他一直認為西爾維婭的寢室一定像是皇宮那般優雅而有格調,沒想到堂堂森林女王也過著清新淡雅的樸素生活,這讓西爾維婭在李東雲心中的好感度節節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