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刺骨的崖風割在閆健的身體,仿佛要把他切地支離破碎。驚恐和強烈的墜落感險些讓他又尿了出來。好在他忍住了,不然怕是要尿在自己的臉上。他在手上凝聚出了好幾顆閃亮的光團,把它們當做信號彈朝下狠狠地擲了過去。
隻十幾秒的工夫,閆健就能看到底下的光景了:再有幾百米的距離他們就能墜到崖底了。下麵是湍流的河水,無數嶙峋的怪石自河麵探出,如同尖銳的刀刃一般矗立在河床上。他們這麼落下去,無疑要被穿膛破肚。
“我幹!”胖子驚罵一聲,忙祈禱出聖光凝聚成一對金光羽翼,將墜落速度大幅減緩了下來。他調整著位置,伸出手接住從天而落的希瓦。巨大的衝力將他在空中帶著翻滾了好幾圈,險些撞上一旁的懸崖。
“希姐!”他緊緊地攬著希瓦,生怕她從懷裏掉下去。希瓦的臉上有四道猙獰可怖的傷痕,盡管塗著一些止血消毒的粉末,可創傷的邊緣還是潰爛了起來。熊王的爪子上布滿了可怕的細菌,若是放任不管,希瓦的臉怕是要整張爛掉。
胖子滿是愧疚地看著陷入昏睡的希瓦,暗罵自己真不是個男人,竟然留下希姐一個人對付熊王,自己先跑了。他腦海中閃過了一種清潔愈合的禱文,打定主意在平穩落下之後,要拚盡全力治愈希瓦。
兩個人貼著崖壁,緩緩地落在河岸旁。胖子將希瓦平放在地上,突然感覺到右手臂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先前緊張的狀態下,腎上腺素大量分泌令他忽略了那些痛覺。直到現在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前臂竟然脫臼了。小臂在手肘處呈九十度角向下彎折而去,詭異至極;這一定是先前那次衝撞造成的。
“臥槽,希望這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胖子擔憂地看著自己慫拉下來的手臂,強忍著劇痛,用另一隻手祈出聖光照在希瓦的臉上。
“靈”係聖光可以通過精神來攻擊,也可以凝結出治愈光來恢複傷勢,這是教會的牧師必須要掌控的手段。胖子現在使用的是一種名為清潔術的禱文。這種禱文祈出的聖光有清潔消毒的功效,在進行治療前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希瓦臉上的傷口在聖光的照耀下停止了進一步的潰爛。可以看到那些傷口的邊緣冒出了無數細小血泡,混合著膿液流了出來,那是滋生在傷口裏麵的細菌被清潔術殺死的屍體。隻一會兒的工夫,希瓦的臉色就恢複了紅潤,而那些傷口也變得正常起來,不再流出膿液。
清潔術生效之後,胖子又念起了其他的禱文,祈出治療的法術使那些傷口愈合。翻著白肉的傷口在治愈光的照耀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不多時便完全長好,連疤痕都沒有留下。
“呼。”做完了這一切,胖子才長出一口氣,疲憊不堪地坐了下來。短短的幾個小時內,本就是傷員的他又經曆了這麼多變故,體內的力量早就所剩無幾。他感到頭部疼痛不已,過度使用聖光讓他的精神承受著巨大的負荷,急切地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
胖子嘶吼著將手臂掰回原位,用僅剩的聖光處理了一下手肘關節的損傷後,再也撐不住地倒了下來,陷入了昏睡。
.....
胖子再醒過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黃昏。太陽光照射不到的崖底仍是漆黑不已,好在那要人命的刺骨崖風停了下來。他感到口渴難耐,看著身旁湍流而過的喝水,忙掙紮著爬過去,也不管河水幹不幹淨,張嘴就狼吞虎咽了幾口。
“啊!好多了。這水意外的清冽呢。”胖子用水洗了把臉,又用袖口擦著嘴說道。解決了口渴的問題,他才張望著四周,發現希瓦不見了。
“希姐?你去哪兒啦!”胖子大喊道。可除了懸崖之間的回音,沒有半個人回應他。他突然有些擔憂地想到,會不會是希瓦遇到了什麼危險,畢竟這是懸崖底下,就算突然冒出來什麼凶猛魔物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直到月亮升了起來,而閆健的胡思亂想就要衝破腦袋的時候,希瓦的聲音打消了他的焦慮,“你醒過來了?”
“希姐!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胖子驚喜地從地上跳了起來,看到希瓦從遠處緩緩地踱過來,張開手臂就衝了上去。
“停!我可不記得我和你的關係親昵到可以擁抱的程度。”希瓦冷冷地伸出手抵在閆健的臉上,阻止了他的進一步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