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仿佛在顫抖著,一束熔岩般的火柱如同地火噴發一般湧了出來,高高地拋向天空,好巧不巧地撞上幾隻正好經過的飛鳥,霎時化作了噴著香的脆皮雞跌落了下來。一股漆黑的陰影如同墨入清流般自大地的傷口蔓延而出,不多時,本就下著小雨的天都越發地暗了下來。
隨著低淺的笑聲傳出,黑色之中似乎漸漸出現了一個人影,他輕輕念動咒語,一個全新的強大法術被激發出來,領域中湧動起黑紅的火焰,伴隨著劇烈的蒸發和熱解現象。仿佛天地都逐漸被黑色的火焰吞沒,燃燒成黑色的灰燼,無數黑色的小光點朝著人影的手中飛去,凝結成了像是一把收割生命的巨大鐮刀。
一道銀光如同利刃斬斷夜幕,猛地隨著暗流飛了出來,以極快的速度建立起自己的領地,和黑暗分庭抗禮。一時間,一黑一銀兩個領域相互碰撞在一起,甚至可以看到對撞的邊緣有明顯的氣界,清冷的月光和數千度高溫的火蛇遊曳其上,白的地方刺目耀眼,暗的地方則像是黑洞。
露米娜端站在領域中,頭頂上落下淺白冷冽的月光,像極了一位月亮女神,她虛步前踏,雖然身上並未佩帶武器,猶自做出了如同抽刀出鞘的動作。下一瞬,璀璨的月光在她手中湧動起來,緩緩鑄成了一把銀色太刀。
“禦妖刀·斬月”曆經了四百年的光陰後,終於又在凡特維斯的天幕下亮起刀光。太刀優美欣長,通體長約五尺,刀身纖細,好似斬斷了月華般傾瀉出如水的冷光,刀柄雪白,沒有刀鐔,看起來不像是殺人用的武器,倒更像是供奉在神社裏的禦神刀。
“這是禦神刀...?”不知何時,閆健早已背著蕾婭從地窖中跑了出來,遠遠的看著露米娜和雷菲爾德在天空中對峙,絲毫沒有上去幫忙的意思。廢話,幫忙也要有點顏色好麼,好比宙斯和哈迪斯劍拔弩張地要開打,隨手就是一道焚山煮海的衝擊波,你一個青銅聖鬥士杵在人家中間不是找死嗎,至少掂量下自己的斤兩。
可是你掏出一把禦神刀是幾個意思?作為一個宅男,閆健偶爾也會翻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比如那種禦神刀,隻是供奉在神社中用來敬神的武器,因為禦神刀不會被拿去砍人,刀鐔無用。他心說露米娜這種中單法師就是不靠譜,眼瞅著掏出太刀要轉職成疾風劍豪,可劍豪大人使著一手風之劍術強無敵,你拿著一柄禦神刀去斬切...?
心念至此,露米娜緩緩抽出斬月,雪白刀柄出鞘,刃光清冷如水。
兩方同時蹬空而出,腿部爆發出的力量異常強大,身影在超高的速度中消失不見,隻剩下一黑一白兩道光線。黑矢和月光狠狠撞在一起,爆發出一陣猛烈的亂流,這看起來不存在絲毫的技巧,更像是力量間的純粹較量,每一次碰撞都發出巨大的聲響,黑火刀氣像是煙花般四散開來。
露米娜和雷菲爾德在巨大的領域中飛來飛去,腳貼在空氣牆上隨時彈射而出,完全無視了物理法則,想怎麼打就怎麼打,若是牛頓老人家見到此種情形,怕是要從棺材板裏麵跳出來。
閆健從未親眼見過這種場麵。這打鬥像是電影中的場景,武林高手飛簷走壁打作一團,但電影中的演員都是吊著威亞才身輕如燕,眼前的景象更像是一個人美妙的幻想。此刻幻想變成了現實,身懷絕世輕功的高手從熒幕裏打到了熒幕外,刀光劍影流光飛火,有如神仙打架壯觀不已。
一些鳥獸慌亂地跑開,卻還是有些落在了兩個人的領域上,被燒成了一隻隻吮指原味雞跌落下來,若不是戰況激烈,閆健真想偷偷地撿上一兩隻來嚐嚐味道。
從天上到地下,到處蔓延著火光,樹木和房屋被雷菲爾德的黑火點燃,熊熊地燃燒起來,無數紅光在空中漂浮著,好像幾百萬隻火妖精齊齊地上下飛舞。它們被雷菲爾德的領域同化,隨時可能變成致命的武器。
雷菲爾德倉促間淬煉出來的武器似乎還是比不上露米娜手中那柄來路不明的“斬月”,每一次對撞都會有黑色的火焰從鐮刀上散落下來,露米娜根本沒工夫為他們撐開光罩抵擋,要命的是那些火苗仿佛炸開的燃燒彈一般,指哪燒哪,連泥土都阻擋不了它的吞噬。閆健拉著蕾婭在地上慌亂地躲竄著,生怕那灼熱的黑火落在他們身上。
黑火肆虐,氣浪爆炸,一切看起來都像是一個地獄般的噩夢,閆健死死地掐著自己,卻無法從噩夢中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