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魁城的熱鬧已經持續了足足半個月了,遊吟一族周遊列國,每四年才會到這裏一次。
夾在秦古東西山脈之間,常年黃土飛揚的地魁城,是整個大陸上凱撒河唯一貫串的城池。凱撒河攜帶著上遊滾滾的渾濁水浪奔騰向南,地魁城東西兩側靠18座玄鐵索橋相連。
平日裏這橋都可隨意通行,西城和東城都是地魁城的屬地,不過現在都設了關卡,所有人都必須憑借入關鐵券才可以進入,遊吟歌會的門票高達兩千元。
這片土地太喜歡遊吟詩人了,近三千士兵晝夜不歇從凱撒河裏麵運水到東城水庫,這一月以來地魁城每天的用水量翻了四倍。因為這座50萬人的城池,近日足足湧進了一百萬人。不談城裏大小的飯館客棧因為來客眾多而用水量大增,每天喂馬和清洗馬蹄和馬車弄髒的街麵,所用之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不過沒有任何一人會感覺到這是浪費,每天汗流浹背的士兵也都樂此不疲。
遊吟歌會在三日後的正式拉開帷幕,正中鐵索橋西麵的觀潮閣已經全麵封閉,門口有重兵把守,世人都知道遊吟一族的班子已經都在裏麵住下了,三日後他們才會結伴跨過正中的鐵橋,享受世人瘋狂的朝拜。
北蒙國的首都距離地魁城不過兩百裏地,朝中的烏血馬不要一個時辰就可以趕到,但是北蒙第一敗類世子囂已經早早帶了一批京城紈絝到了地魁城。
黑馬白衣,緩緩行進。
世子囂昂首走來,馬蹄聲不急不慢,牽馬在前的侍從按捺不住的東張西望,地魁城因為遊吟歌會聚集了太多的新鮮玩意,侍從雖然長期在京城也沒少和世子微服私遊,但是除了三年前胡帝登基大典,這世間沒有比刺客地魁城更多趣了。
“小九,你這沒見過世麵的樣子,讓別人更不相信我是世子啦。”世子囂看著侍從小九,把手中剛剛剝開的橘子丟了一半過去。
背身的小九頭也沒回,右手隨意一撇,穩穩的捏住從腦後飛來的橘子,兩指一推一拋,一瓣柑橘直接丟入嘴中:“要不今晚我把昨天那批莽漢都殺了,好讓他們知道世子的脾氣。”
“好!”世子囂表情沒有任何起伏,冷冷的撂下這麼一個字。
如若是平日,單憑胯下這批價值千金的烏血馬,足夠證明身份的尊貴。但是這遊吟歌會魅力太大,把方圓八百裏形形色色的有錢有勢的人都吸引來了,何人不是寶馬利劍,錦衣華服?
而小九子口中的那批莽漢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群人,雖然也沒有摸清是那一路人,但是從氣場上來看,當中天子段的劍客就不下五六人,別說放在地魁城,就是放在整個北蒙國也都是一流高手。
對於殺幾個人,世子囂完全不放在心上,他也不介意世人知曉。這片大陸上,他的惡名昭著大家都習慣了。他對繁華喧鬧集市上的一切都沒有興趣,這次來地魁城,就是想親耳聽上一遍絕世歌姬柳惜月這三年火遍大陸的那首《千闕錯》,順便當麵問問二十九歲便憑歌中那句驚為天人的“飛鳥南山下,一花一酒一人陪。殘血墜西崖,三聲四歎五人回”一詩封仙的塗南望現在身在何處。
北蒙國開國已經兩百年,皇家的狗血故事多的民間的說書先生都嫌素材太多而不願再評。
沒有人知道少年成名,八歲把文淵閣的書全部看盡,十一歲首執青洪劍便將當朝武狀元斬於馬下武雙全的世子囂為什麼被剝奪了太子之位。不知道劉帝為和成了北蒙史上第一個在位期間就將帝位傳給兒子的君主。
北蒙國隻有帝王家的男子才可以以單字為名,出生時隨母姓,世子囂本名李靖,十六歲成年禮,所有子嗣都會選一個字更名,同時天下人避帝王諱,凡是和帝王名犯衝的全部改名改性。
李靖偏偏選了一個囂字為名,舉國範圍內竟無一人因他而廢姓改名。不同的是,三年前登基的胡帝,當年成人禮上就是因為胡是北蒙第一大姓,偏偏改名為胡,天下足足三十多萬人因起易名,胡姓也因為胡帝一夜之間從大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