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1 / 3)

“那……孩子呢?”芯月一直沒敢多問,聽到她提到孩子時,口氣突然變軟,便插問了一句。

縈娘的聲音是冰冷而陰寒的,絲毫不掩飾多年的恨意,聽到芯月驟然一問,恰巧觸及了心口最柔軟的一部分,便注視著她:“孩子……也跟你一般大小了。”

“她還活著?”芯月眼眸一亮立刻又暗下。看縈娘這樣,即使那孩子還活著,也未必會去相認。“你後來……怎麼進了烈魂堡?”後麵又發生了什麼?還讓她毀了容貌?

縈娘霍然揮袖,掌風淩厲地讓火花四濺。烏黑的長發飛揚,那模樣就像來自地獄的冤魂。她的語調比之前更冰寒鋒利:“安秋水!漠西族最毒的莫過於聖女安秋水!她毀我容貌,當著柳成權的麵以族規讓他親自送我進烈魂堡……”

芯月明白那種痛,深刻地體會得到!眾目睽睽之下,她被繩索綁著,被柳漠西帶上馬背……當時的痛,一生都不會忘記……可是,那個聖女,就是站在龍雲壇前一身白衣的女子嗎?柳漠西將來隻會愛上她,屬於她嗎?

來不及對縈娘有更多的同情,芯月開始陷入自己的苦楚中。

漠西……

她在心底第一次深情地呼喚他的名字,這個名字灼痛了呼吸,每一次吸氣都疼痛難忍。

聽了這麼多,我才知道……原來,你並非天生無情,並非真的冷血殘酷,你隻是……在一出生時就被打上了族長的烙印,你隻能冷靜地站在天邊,承載著不可推卸的身份與責任……

你的恨,你的怒,你的暴……隻是因為無法控製的情毒嗎?所以,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其實很在乎我?

芯月咬住唇瓣,心潮起伏,難以平靜,隻聽縈娘幽幽的訴聲兀地提高,兩隻如玉白手猛然抓住芯月的肩膀,大受刺激般厲聲道:“你不能愛上他!你知道麼?不要愛上他!”

“縈娘……”芯月張張口,又感覺她掐上了自己的脖子,疼痛難忍。

縈娘的麵容扭曲猙獰,讓人不敢直視,她哀吼著:“我跟你說了這麼多,你難道都沒聽進去嗎?不要愛上漠西族的男人,不能愛!他們都是無情又懦弱之輩,都不能愛上!否則下場就跟我一樣……”

“縈娘……我……”芯月用力扳開她的手指,喘著氣道,“已經來不及了……我想我早已愛上了他,我愛他啊!”在聽了這麼多關於漠西族的事情後,她再也忍不住坦露自己的愛,就算縈娘多麼想阻止她也無用,她不該連自己都欺騙啊!

縈娘重新扣住她的肩,使勁搖晃著,似乎要將她搖醒:“芯月,傻丫頭!傻丫頭!縈娘我這麼個活生生的例子,你難道還不吸取教訓嗎?他是族長,他的愛隻能給聖女,他永遠隻會娶那個女人為妻啊!你不要等到他拋棄你的時候……”

“不會的……不會的……”芯月搖搖頭,眼淚簌簌而下,“因為我不是你,柳漠西也不會像他爹!”

提到他爹,縈娘重重地顫抖了一下,身子僵硬,然後更加大聲:“你怎麼這麼傻?你當然不是我,但是他卻會像他爹,甚至比他爹更狠更絕!你難道還沒有體會到嗎?當他決意要傷害你的時候,他可曾有想過你的痛苦嗎?”

芯月晃蕩著站起身,雙手握得緊緊:“以前我不知道毒咒之事……我真的死心的將愛全部埋葬,隻是恨死了他!恨不得親手殺他千刀萬刀,可是……你告訴我這一切都由情毒所控製,他是身不由己,你讓我的心怎麼還恨得起來?”

縈娘站到她麵前,不容許她這樣:“芯月,你聽我的,你相信我,聽我的!我把你當女兒一樣……才真心勸你,柳漠西不過是另一個柳成權,而那個新的聖女極可能比安秋水更毒辣啊!”

芯月閉了閉眼,撲通一聲雙膝跪地:“縈娘,求你帶我出去吧……我必須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