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雪域之行》(1 / 3)

已值四月,天山卻冰雪覆蓋,一片銀光。

百冰崖,寒風凜冽,世界都是靜止的。抬頭,碧天如水,萬裏無雲,群峰像被玉液清洗過,雪光晶瑩,耀目晃眼。東方初曉,晨曦灑罩峰頂,霞光多彩,映染雪峰,白雪掩映閃爍。

一抹紅色身影挺立在百冰崖上,烏發被風吹起,她一動不動,麵向著北京皇城的方向。天地寧靜,她似在思念,似在盼望。

一個半月了,遠離北京城,不知道額娘、阿瑪可好?不知道大哥是否還在繼續尋找自己?不知道紫笑是否平安?不知道藍大哥是否傷口已愈?不知道……

芯月拉緊身上的裘衣,將裘衣的風雪帽拉高,小臉藏進溫暖的毛絨雪帽中。無疑,這裏天氣極冷,一個月的長途跋涉,她不明白烏達兄弟為何要千裏迢迢帶自己來此,後來才知道原來跟龍雲圖有關。

美麗的唇角微微上揚,掀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龍雲圖,從她出生似乎便與之結下不解之緣。漠西族的聖物,大清皇上將它珍貴戰利品,薩拉族人將它當寶藏圖特來此尋寶,究竟是什麼?恐怕無人知道。

假若當初皇上不承諾在自己十五歲時,賜於龍雲圖,自己的一生是否是另一種姿態?

有些感慨,芯月縮了縮脖子,冰涼的小手攏在袖口中。

事實上,烏達兄弟的確有些陰邪,做人行事不夠光明磊落,一開始使用迷香將她困住,後來給她服用了一種叫七色花的毒,必須定期吃他們的解藥。七色花之毒,是以七種顏色的毒花煉製而成,藥性劇烈,如果沒有解藥,她要受冰火煎熬。

其他方麵對她還算照料,身上紅色的裘衣便是由數隻稀有的狐狸毛皮精製而成,很溫暖,看得出來是件極品,烏達毫不猶豫地送予她。她不喜紅色,他卻執著得很,說紅色多少可以讓她看起來多幾分生氣。

想到這裏,芯月纖細的身子又挺直了幾分。

這片茫茫雪域,遠處雪峰林立,而他們就住在一處叫百冰崖的地方。崖中地勢較低,四周有三麵高陡如椅背,隻有一麵入口,所以崖內正好形成椅座之勢,也將寒冷的冰風雪雨隔離了一大半。芯月與烏達所帶的薩拉族屬下便暫居於此。

烏達的決心很大,早早命人選中此處搭建了較為結實的木房,遠遠看去,倒像一座雪山穀底裏的小村落。房中安置了不少常用的家居物品與器皿,對芯月這位出生尊貴的格格還算不錯,分了她一間房,並有身強體壯的弟子前後張羅……

薩拉族還帶了不少武功高強的弟子,連精通醫術的大夫也前來這裏,以備不時之需。

原來,烏達根據先人的遺言,從被毀壞的龍雲圖中硬是瞧出了端倪,認定圖中”九龍騰雲”是指天山的某一處,若是能找到九龍藏頭露尾的玄機,便能找到圖裏的寶藏——一個應該可以讓漠西族重新振作繁榮的大寶藏……

芯月不認為圖中會藏有寶藏,隻是好財之人的幻想而已,但她真正到達雪域後,想一探究竟的決心卻更強了。

皚皚雪地,紅色的裘衣成為最耀眼的一點。

幾聲”嘎吱”由遠及近,雪地裏落下一串長長的腳印。

芯月聞聲回頭,見是烏克。烏克與他哥哥不但麵貌相似,性格與喜好也極像,怪不得兄弟感情甚好。烏克盯著她被冷風吹紅的粉頰,皺眉道:”你這是做什麼?日夜等待著柳漠西快救你麼?”

芯月冷然答道:”我說過,我沒盼過誰來救。那人與我情緣已了,恩怨兩清,以後別在我麵前提他。”

烏克鬆開眉頭,似笑似笑:”看來柳漠西傷你不淺,不過,他這會正不遠千裏趕來雪域,這兩天便到達到天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