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萱回錦榮園得知韓梅開已在聞雨軒等她,她和羅昉直接過去聞雨軒。
韓梅開看到賀蘭萱時,臉色十分沉重,賀蘭萱關心地問道:“韓管家為何皺著眉頭?”
“情況比我們想的要嚴重。”韓梅開抬頭看著賀蘭萱,說道。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令羅昉有點鬧不明白,但賀蘭萱聽懂了,她微微一笑說:“我早說過歸仲珩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人。”
“那你還要將歸仲珩引到問柳山莊?”韓梅開質問道。
賀蘭萱沉著臉,說:“問柳山莊是我們的地盤,放在其他地方,我擔心不一定能製服得住歸仲珩。”
“單是一個鬼毒手,我們都不一定應付得了。”韓梅開歎著氣說道。
“鬼毒手確實難對付,但鬼毒手並非江湖中人所言毫無破綻。他的易容術再如何精湛,也躲不過我這雙眼睛。”賀蘭萱淺笑地說道。
聽到這話,羅昉想起回來路上賀蘭萱說的,他看著賀蘭萱問道:“既然一開始莊主已經識破假安子的偽裝,那您為何要涉險?”
“原本是想假裝上當,不給對方留破綻,沒想到卻輕敵了。”賀蘭萱自責道。
“假裝上誰的當?”魏棋不解地問道。
賀蘭萱微微一笑,“自然是鬼毒手。”
“雖然鬼毒神不知的名號很響,事實上他鮮少在江湖走動,是名副其實藏於歸仲珩袖中的毒針,但是使毒手法如何精湛,易容術如何精妙,在有一定人生曆練的人眼中皆是可破的。”賀蘭萱緩緩道來。
韓梅開點著頭說:“江湖中人確實很少見到鬼毒手,而見過他的都成了死人。”
“我想你們知道鬼毒手的弱點,以後多留份心眼,他越是偽裝身邊熟悉的人,越容易看出破綻。”賀蘭萱說道。
魏棋點著頭說:“多謝莊主提醒,我們以後會注意的。”
然後賀蘭萱對魏棋和羅昉說:“你們先出去下,我有事跟韓管家單獨聊一會兒。”
“是,莊主。”
魏棋和羅昉出去後,賀蘭萱歎了口氣說:“我想到時不能讓問柳山莊的人為我涉險。”
韓梅開眯著眼問道:“您又想一個人對付歸仲珩?”
賀蘭萱還沒反駁,聽韓梅開斥道:“莊主真當自己是九條命的貓嗎?”
賀蘭萱突然笑了,“韓管家繼續往下罵。”
韓梅開看著賀蘭萱,“莊主不知道有多少人關心您。即使不為自己,為了這些關心自己的人不傷心,莊主也不能這樣做。”
韓梅開的話突然溫柔了,賀蘭萱嘴角的笑有點掛不住了,她低垂著頭說:“對不起讓你們擔心。”
韓梅開搖著頭說:“我們不需要你的道歉,隻希望這一回您能好好地活著,不要再折騰自己了。”
“莊主,還記得尤神醫說您的腿沒救時,您崩潰地哭了嗎?我想您並不希望一輩子這樣,但以後您也隻能這樣了。如果您再給這個身體添幾道傷,我想您會更痛苦。”
聽著韓梅開的話,賀蘭萱抬頭衝著韓梅開笑了,“你說得對,我很痛恨自己失去行動的雙腿。像我這麼個不安定的人,要一輩子坐輪椅實在太為難我了。可是以後我隻能以輪椅為伴了。”
“如果沒有輪椅的束縛,您怕是身體恢複後又離開問柳山莊,對吧?”韓梅開看著賀蘭萱問道。
以前他就不懂一個沒幾歲的小姑娘為什麼放著榮華富貴不要,偏跑出去受苦,後來他看到遍體鱗傷的她時,他隻覺得這是自己作的孽,自己食了惡果。後來她身上的傷是好了,心又想飛出去了。如果沒有身下那把輪椅,她怕是又沒了蹤影吧?
“我天生流浪命,不可能在同個地方待太久的。”賀蘭萱笑著說道。
“可當初您在冷宮一待就是三年。”韓梅開點破道。
賀蘭萱嘴角的笑消失了,這個世上除了閻墨贇身邊,她哪兒也待不住。
韓梅開繼續往下說道:“也許讓您回到閻老爺身邊才是正確的。”
“你又在說胡話了。”賀蘭萱冷著臉說道。
他們已經就賀蘭萱回不回閻墨贇身邊談崩過好幾次,賀蘭萱知道韓梅開是在幫閻墨贇說話,但她這個算死過三回的人了,連相家都當相思是死了,閻墨贇何必如此執著說她沒死呢?即使她在看到閻墨贇像不認識她一般疏遠她,心裏確實難受外,她跟閻墨贇除了閻諾年,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韓梅開見賀蘭萱要生氣了,“好,我不說了。”
“對了,現在鬼毒手還在萬向城,但歸仲珩就不清楚了。我在想我們何時回問柳山莊比較合適?”賀蘭萱問道。
韓梅開點頭說:“明天走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