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找到一個“懦夫”並不是件很難的事情,更何況還是一個喜歡酗酒的家夥。不管怎樣,見到比利的一刻還是讓洛克斯鬆了一口氣,最害怕的壞運氣這次並沒有出現。
事實上此刻的比利哪裏還有半分“懦夫”該有的樣子,活脫脫一隻鬥勝了的公雞。隻見他左手拿著一瓶不知如何讓得來的酒瓶,站在幾個流浪者中間大幅度的甩著那殘缺的胳膊,滿嘴盡是肮髒的泡沫,隨著說話時一開一合的動作而四下噴濺:“聽著,我再也不是什麼懦弱的比利了,你們再也不能用你們卑賤的眼神來藐視我了,你們現在應該叫我偉大的複仇者,偉大的勝利者!哈哈,是勝利者!”望著周圍這些流浪者的喉嚨紛紛做出吞咽的動作,心中竟然有了一絲不知從何而來的鄙夷,應該是過去站在自己麵前的那些大人才有的吧,心下傲氣更甚。
“偉大的複仇者先生,或許你該扔掉那瓶廉價的黑麥酒,因為我們馬上就可以請你喝一瓶馬蘭尼,前提是你給我們也講講你怎樣擺脫該死的懦弱成為一個偉大的複仇者,你知道這麼勵誌的故事一定非常打動人的。如果你的故事真能我們著迷,說不定我會給你一個成為富翁的機會。”顯然凱莉很懂得怎麼和這些混蛋打交道。盡管如此,在見到洛克斯一行人出現的時候,幾個流浪者也意識到這裏已經不適合自己繼續待著了,紛紛散去。
“嘿,漂亮的小妞,你的眼力果然和你的長相一樣不賴,不過你不覺得求人的時候應該先表示出自己的誠意嗎?”作為資深的酒鬼顯然還是無法拒絕馬蘭尼的誘惑,雖然明知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超額的收獲必然隱藏了不菲的代價,但是酒鬼的本性可管不了那麼許多。當然比利也不是哪些沒見過世麵的傻瓜,深知僅僅一個口頭的承諾可算不了數。
心情不錯的洛克斯也沒打算欺騙一個如此不堪的家夥,對著身旁的巴洛示意了一下,巴洛領會的從背包裏拿出了一瓶還未開封的馬蘭尼扔給了比利,血紅色的瓶身、純正的紫心橡木瓶塞加上金箔做成的酒封無一不證明這瓶乃是正宗的新月馬蘭尼。
一接到酒瓶,比利便迫不及待撕了酒封,咬掉酒塞,狠狠的灌了一大口。當酒精到達胃壁,火燒一般的刺激讓比利忍不住打出酒嗝,臉上原本的潮紅這一刻顯得格外的妖異。
“要說我的故事嘛,還要從遇見偉大的幸運使者說起:他有一種神奇的魔法,神奇的力量瞬間就可讓我忘記懦弱的本性,我覺得渾身充滿力量,重要的是我終於明白隻要勇敢便可以做成一切心中想到的事情......。”沉浸在自己敘述之中的比利神情慢慢變得瘋狂並且猙獰。“你們想知道我是怎麼完成那件無人敢想的事情的麼…...”就在比利準備講述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突然一個陰狠的眼神和惡毒無比的話語直接印在了這個可憐蟲的腦海,劇烈的疼痛頓時讓他蜷成一坨。整個人也仿佛被抽去了元神一般,變得癡癡呆呆,口水不自主的從嘴角順流而下極為不堪,哪裏還有剛才十分之一的威風樣子。即使凱莉使用了一個恢複類生命魔法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改變,不過是降低了那個懦夫的哼哼聲而已。
“月圓之夜,古老的神將會蘇醒,肮髒的世界將會在新秩序中獲得新生”不知是恢複魔法起了作用還是黑魔法注定的結局,比利除了反複念叨著這句有點瘮人的詛咒再也沒有半句人言。
“看來我們的收獲也隻有那麼多了,原本我還在納悶為什麼至今還能能夠發現這個“安然無恙”的家夥,原來我們的對手早就保留了手段,顯然他們並不像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啊,不過這樣也變得更有意思了,不是麼!”洛克斯神色依舊輕鬆,但到底也含了幾分嚴肅。
有些眉目的眾人決定先去男爵府邸確認一些推測,事實上也應了大家的猜測。在提到比利這個名字的時候,男爵的臉色顯然有些異樣。不過最後還是講述了早被塵封的往事。
故事的橋段並沒有什麼新奇,不過是一個農夫與蛇的狗血故事。比利本是一個流浪孤兒,被一對好心的夫婦收養,然而幼年遭遇的不幸早就造就了一顆變態的心靈。毒蛇害怕再次失去難得的幸福生活卻不是想著怎麼珍惜,而是處心積慮的將好心夫婦的一切占為己有,並且對已經年邁的夫婦極盡欺辱和虐待。在一個嚴酷寒冬兩位年邁的老人在受盡欺淩後差點解脫在皚皚白雪之中,好在天見可憐,好心夫婦的好心終於還是得到償還,晚年得以安享。原來好心夫婦並不是隻收留過比利一個孤兒,另一個孤兒由於尋找自己的身世而早早就離開這個溫暖的家。再回來時已經繼承了男爵爵位,成了伊普洛斯可數的權貴,善良終於得到了回報,惡行當然應該受到懲戒,比利的右手也就是那時候失去的,失去了右手的比利並未吸取教訓,而是繼續過著荒唐無度的生活,終於敗光了心存善念的老夫婦留下的可觀家財,淪落為一個人人可欺的渣滓,變成了一個懦弱無膽的敗類。而那個後來歸來的男爵當然也就是大家眼前的馬漢頓爵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