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一別如斯,才知緣由早方定。(1 / 2)

一片碧竹如泓,被秋日的涼風穿插而過,竹葉沙沙而動,你聽得到嗎,那是我對你思念的呢喃。

琴弦輕輕撥,顫動了林中的飛鳥,也顫動了我的心。不知何時,你才願為我和這一曲長相守,哪怕等到天荒地老呢。

可惜,我無法讓你知道,……

玉碎,泣露,鳴凰,殤逝,空寂……點點滴滴,如同心中流動的不舍,如果有那麼一天,可以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隻要那麼一天,此生亦無憾了。

“錚”的一聲刺耳,男子手中的弦竟斷了一根,下意識的去觸摸那根斷弦,卻在觸碰到的一刹,指尖傳來一陣割痛,滴出了紅色鮮血。

“少主,您彈的音太悲了,手中這把普通的琴是受不住的。”一直在一旁默不做聲的殷將,看著那個隻是醉在自己的世界中,一首一首作著悲音的男子,直到弦斷見血,他才不忍的上前勸阻。

男子惻惻一笑,悵然轉眸,薄唇含著不勝的傷冷:“你,有過想要守護一生的人嗎,願意付出生命來護她周全。”

殷將看著眼前男子的淒愴,神情愕然:他,又變回那個真實的自己了,隻要碰到那個女人,就會這樣。可沒有一次,會如此這般毫無留戀。

“你還記不記得,那次那個男人閉關,渡芙宮卻被仇人重重圍住的事。”

殷將點點頭,那次不過是有驚無險,渡芙宮除了死掉幾個下人外,可算是不損皮毛,可他,為何這麼問?

“他們攻入芙殿,雖那是我們設好的陷阱,你作了那場廝殺的誘餌。”男子低頭緊緊閉上雙眼,像在回憶發黃的記憶,半日他重新抬眼,望向遠處,竹林深處。

“那次,最出人意料的事,就是你的婢女,明知你一定不會受傷,還是替你擋了獨龍的那一掌,為什麼呢?”

殷將記起了那一幕,他沒想到,那個一向膽小怕事的小女孩,竟會那麼做。雖然,事後他一劍砍下了獨龍的頭來祭奠她,可還是覺得欠卻些什麼。

“她,……護主心切吧……”

聽到殷將連自己都不能說服的回答,男子大聲笑了起來,任忽起的風將身後的發吹的飛揚。

“少主,我……”那笑聲弄的他心慌起來,難道,是自己錯了嗎?錯了,那一直篤定的理由。

“殷將,備茶吧。”那個男人,第一雪臣,將自己的長發撫到耳後,露出一摸自信的淡定,“對了,隻要綠蘿,就夠了。”

她馬上就要到了吧,她,一定會愛上這秋日的竹海的……

午後的風,吹到臉上有種暖暖的溫柔,特別是對現在的惜墨,這個走在赴約的街道上的女子。

那個久違的人……

是他吧,派人救了自己,又作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真是個怪人。

不過,還真是以外的驚喜呢,沒想到在這個久別的天城裏,曾經與他離別,又再次與他相遇。

不知自己那一刀,傷他重不重,他用了多長時間才恢複呢?

頭頂的陽光映入眼簾,溢散出五顏六色的細細光芒,一如深不見底的碧色湖泊,灣進了一葉動心的扁舟。

清靈小築。

望著那幾個字,惜墨出神的一笑,印在了等候已久的男子心底,漣漪起小築前相見的波瀾。

“李墨姑娘,你逾時了。”

看見了在小築前等候自己的男子,惜墨淺莞薄笑,他要裝到什麼時候。

“雪臣何出此言呢,我向來都很準時的。”她故意叫的親昵,果不其然看到了男子眼中閃過的溫柔。

走到她身邊,男子抬臂一個請的動作之後,便伴著惜墨走進了小築裏。

一進門,不期然遇到了小築裏大片成海的竹林,那濃濃的綠意就這麼突然的撞入了惜墨眼中,幾乎讓她措手不及。

“……不是賞菊嗎?”惜墨的聲音低悄如絲,卻似蘊涵著欣喜若狂的動蕩,而臉上驚喜的表情早已出賣了她內心的那股動蕩。

看到惜墨如斯,因歡喜而微微泛紅的臉頰,動情的雙眸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的竹林,這片他為她建造的綠色世界。

原來,自己這般執著,始終不甘沉淪於父親的權勢之下,無論如何都要留下心底那怕是一絲的純淨,都隻為了她……

淺淺一笑啊……

“走吧。”

男子出聲提醒惜墨,也提醒了自己,這,隻是短暫的歡愉罷了。時光,終是不停腳步,要向前的。

我知道渡芙宮裏的都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人……

明明邪惡至極卻又信蓮佛,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