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該做什麼?
我現在該想什麼?
我現在該怎麼辦?
盡管咬著手指,我腦中瘋狂的閃過一切我意識到的我意識不到的事情都快把我的所有意識全部衝刷了一遍。
即使在現實裏殺過人。
即使已經可能失去了做人的資格。
但是,這種心情是什麼?所有的思緒糾纏在一起把我的大腦攪成一團漿糊一樣,令我跟我無法立刻對你麵前對峙的兩人做出任何反應。
毫無疑問,我不想讓初九就這麼死去。雖然隻互相認識了兩天,但是我還是不想。
但是我又該怎麼辦?即使像八雲藍投去無數求救的眼神卻也得不到任何回應,那個溫馨的微笑卻隻會讓我更加煩躁和糾結。
伴隨著風見幽香的傘尖每一秒都更加耀眼的光點,我看向了身邊的所有人,魔理沙衝我擺著手,愛麗絲則是苦笑著搖頭。橙……我拍了拍她的頭。
我要像個男主角一樣去行動麼?
我要像那些真正能獲得幸福的人一樣去行動麼?
即使擁有了那幾顆電池,說穿了我也就是個隻想活著不想去死的人類而已。
首先,我不想死。
其次,我不想讓初九死。
那麼……
我把橙放在了身邊的地上,顫抖著邁出一步,死命的咬著嘴唇才讓自己能邁出接下來幾步。這幾步讓我站在了風見幽香和初九中間。
麵前,就是那個已經開始收縮並變色的傘尖。讓我根本無法顧及已經仿佛被無數汗液蟲子所啃食的額頭與脊背。
然後,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請放過我們吧!“
伴隨著一聲悶響,我的額頭有些生疼。但是我已經無暇顧及這份疼痛了。不斷從身體中被擠壓出的語言從我的口中噴湧出來。
“請放過我們吧!幽香大人!被毀壞的向日葵我們會重新幫您栽種的!其他不管什麼要求和懲罰都可以!請放我們一條活路!“
燃燒著的羞恥感和屈辱感像是火焰一樣灼燒著我的臉頰,卻在脊背上變成一顆冰錐將我從頭到腳穿透。混合著的灼燒感與止不住的寒冷讓我根本沒法維持自己的鎮定。渾身都像是壞掉的機械一樣不斷的顫栗著,卻又不敢讓現在的自己抬起頭,隻能彎著身子,
沒錯,我跪在了她的麵前。這名大妖怪麵前。
這是我被緊張感所壓迫殆盡的那個大腦裏思考得到的唯一一個或許可能讓他活下來的結論。
雖然魔理沙和愛麗絲還有八雲藍和橙都在身邊,但是我沒有其他任何辦法了。我不想失去自己的自尊,但是我更不想失去的是這個同伴。
雖然,也可能隻是我單方麵把他當成同伴。
咬著嘴唇,卻得不到任何的回應。隻有依然在空轉一般的低沉樂曲在散發著哀傷的氣息。
我是弱者,我是弱者,我是弱者。
但是我也必須得去做,以弱者的方式。
不知道過了究竟多久,在我的汗水已經浸濕了我額頭緊貼著的地麵的時候,麵前終於響起了一個聲音。
“抬頭。”
簡單的兩個字,讓我不由得直起已經有些發酸的腰板,看著麵前的風見幽香。
她把傘尖稍微側開了一點,沒有對準我,麵無表情的說:“你有什麼理由麼?”
我強迫自己用至今為止最高速的頭腦轉速來應對這句話。
理由?踩到花的理由?出來求饒的理由?跪下來的理由?不,不是,這個大妖怪絕對不是在想這麼膚淺的東西。
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讓我們活下來的理由了。
“風見大人喜歡花吧?“我急切的說,”我的同伴,“我刻意加重了這幾個字,“她可以前往各種不同的空間與時間給你帶來超乎你想象的各種各樣的花!讓她活著絕對會更有價值!”
風見幽香稍稍揚了一下眉毛,似乎稍微有些興趣的樣子。
“而且她擁有的絕對不止是花本身!肥料、飼育方法、培養方法、甚至於幻想鄉的世界完全不同的養殖技術他全部都可以找來!即使是重現花映塚時的壯麗花海他也一定可以辦到!“
這句話雖然不一定是真的,但是現在的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即使是入侵者也肯定有用的!風間大人!這裏無論如何拜托你了!“
一口氣說完所有話的我渾身似乎陷入了虛脫,幾乎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脖子像是被折斷了一樣把頭撇在了花田的土地上。重重的喘息伴隨著泥土的氣息讓我稍微放鬆了一點,但是緊張的氣氛卻像是激流一樣立刻衝散了這份輕鬆。緊繃著身子的我,隻能在等待判決之前忍受著煎熬。